“是嗎?”紀之潭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紀先生的嘴角保持著微笑,“你和紀允生下來就同病相憐,你的性格又和她一模一樣,有的時候我在想,你更像她的孩子。”

……

“你是說,紀允也是單腎兒?”水一舟洗了個熱水澡,她換了一件幹淨的暖和的衣服,紀遇把室內的地暖開到最大,水一舟身上蓋著一塊gi的純白色毯子,手裡抱著一杯燕麥牛奶的杯子,呆了好一會兒手腳才恢複了知覺。

紀遇告訴她,紀允也是單腎兒。

辜家這一代中,一共有過兩個孩子。改過名的紀之潭以及已經死去的紀允。

不知道是遺傳還是老天爺的玩笑,又或者基因變異,辜家為數不多的兩個後代,前後腳生下來便都有先天性的病症。

紀之潭和紀允,都是單腎兒。

或許是上蒼為他們關閉了一扇門,所以在另一些別人羨慕的領域,為他們開了好幾扇窗。

紀之潭天生頭腦聰慧,心思縝密,除了話不多外,他真的沒有什麼缺點。而紀允的藝術細胞,則舉世罕見。

如果紀允還活著,她一定會成為一位很偉大的藝術家。

因為同是單腎兒的緣故,紀之潭和紀允雖不是親生兄妹只是表親,但他們卻比親兄妹感情更好。紀遇見過很多面的紀之潭,只有在紀允面前,紀之潭才會表現出不一樣的溫和氣息。而這種氣息,紀之潭從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過,就連水一舟也沒有見過那樣柔軟的高冷。

“你們之前那麼對我,包括紀安章,包括你,都是因為我長得像紀允。”水一舟道。

紀遇默默點點頭,他坐在水一舟身邊,覺得還是要說些什麼,於是道,“不是你長得像紀允,而是紀允長得很像你。”

“什麼意思?”水一舟不解的問。

“她整過一次容。”紀遇淡淡道。

“整容?”水一舟倒不會覺得整容是一件多麼天理不容的事,但是直覺告訴她,這裡面可不止是整容這麼簡單。

“你沒見過紀允吧。”紀遇說。

水一舟搖搖頭,紀允對她而言只是個活在話語中的名字,第一次他從紀安章嘴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是無比的陌生。

紀遇說著,開啟手機,調出來一張照片,遞給水一舟道,“這丫頭,就是紀允。”

水一舟拿過來看了一眼,她終於明白紀遇的那句,“不是你長得像紀允,而是紀允長得很像你。”的真正含義。

紀允的這張臉……嗯,應該說紀允整過容的這張臉,的確像水一舟,但好像有種高仿版水一舟的感覺,沒有水一舟那麼自然。

難道是整容的緣故嗎?可是紀家這麼有錢,應該不會找那種廉價的整容機構來整容才對,可為什麼會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如果一定要用什麼詞語來描述整過容的紀允,那應該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假。

對,紀允的臉不像是蛇精臉 ,但卻給人一種很假的感覺。那張臉太過於刻意。

“紀允的這張臉整過很多次,這是最終的成品。”紀遇淡淡道。

水一舟一頭霧水,她把杯子放下,有些不太理解的問,“紀允以前,長得很不好看嗎?為什麼要整那麼多次。而且恕我直言,她整完之後的這張臉,並不好看。”

的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大家都是為了漂亮,但紀允整的不怎麼好看啊。紀遇說“成品”,這意思好像是,紀允故意把自己整成這樣子一樣。“成品”這兩個字,有點奇怪。

“你仔細看看她的臉,除了像你之外,你覺得還像誰沒有?”紀遇引導一般的問道。

水一舟拿過手機,仔細的看了好久,如果非得說她像一個人的話……水一舟沉默片刻,“我真看不出來,你直接說吧,像誰?”

紀遇頓了頓,一邊抬起手指滑動螢幕,一邊用一種很怪異的口吻說道,“紀先生。”

……

下一張照片,是紀允原來的樣子。那張臉與整容後的模樣,大相徑庭。

水一舟只能說,紀允可能是個瘋子,她原來的臉出奇的好看,也知道是哪根筋不對,非得整容成現在這個……類似於水一舟的臉。

水一舟不明白紀遇說的“紀先生”是什麼意思,紀允是紀先生的女兒,她像紀先生也很正常吧。

“還沒看明白嗎?”紀遇問道。

水一舟皺著眉頭看著他,又看了看手機裡的兩張圖片,疑惑的搖搖頭。她真的不明白,紀遇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