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著宇文彧離開後,這才穿好了衣服和鞋襪。然才叫道:“如畫”。

如畫聽聲入內,心下有些不安的觀察了一下屋內的情況,這才來到我跟前,彎下腰,悄聲言道:“表小姐,剛剛...您沒事吧?”

我思量了一番,想到她們既然計劃好了算計我,必定會先支開如畫。於是,遂言道:“我沒事。你也沒事吧?”

如畫瞬間想到剛剛被人騙了的事,心生了些許憤怒,站直了身子,捏緊了拳頭,回道:“奴婢沒事,奴婢就知道,那劉嬤嬤自從搭上那什麼勞子姜姑娘後,就沒什麼好心眼,居然連我也敢騙、也敢關,還好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告訴了趙二家的,她才去了偏院找我,才把我從小屋子裡放了出來”。

我見她說話的樣子,中氣十足。料她也沒什麼事,便就安下心。言道:“你沒事就好。不過,既然你明知道那劉嬤嬤和姜惜柔攪合到一起去了,你怎麼還跟她去了呢?”

如畫頓即有些心虛的尷尬一笑,避重就輕的言道:“那個...奴婢見她說的好像是真的確有其事,所以就跟著去了......”

我聽她這麼一說,知道如畫定還隱瞞了什麼。但不過,卻也不想深問,因為我大致能夠猜的到,那必定與焦淑璃有關。只是如畫還沒有看明白的是,樹倒猢猻散,此一時彼一時,焦淑璃她已不再是廣陵王妃,她已經不太好插手管廣陵王府內部的事了,自然那些人的心也就慢慢轉變了。

想到這裡後,我便淡淡的言了一句:“罷了,吃一塹長一智,你記住今日的教訓就好,以後切莫再犯了”。

如畫遂點頭應聲。

我想了想後,深嘆了一口氣,看著如畫,吩咐道:“好了,你先先下去吧,王爺那兒要是有什麼大動靜,你再回來稟言便是”。

如畫遂才領命退下。

沒過多會後,我便聽到“廣陵王令姜惜柔移居萋芳院,並下令令姜惜柔終身不得踏出萋芳院一步”的訊息。

我知道這一次,廣陵王是真的怒了、寒心了。

眨眼間,春花飄落,夏木長,楊柳搖擺荷花開。

這天夜裡,十分悶熱,沒有一絲一毫的風。

屋外,蟬鳴蛙叫吵鬧甚煩。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房樑上竄了下來。

我頓時一驚,捂住了胸口。然看到,對方是一個眉目分明、膚如脂玉、眼眸似如沐春風驕陽,雖有些儒雅之氣,但仍還有些稚嫩的翩翩公子之後,瞬間即安了心,言道:“你是哪家的王孫公子?怎麼到廣陵王府來了?”

小公子聽言,遂對著我揖了一禮,言道:“小可冒犯了,驚擾到姑姑了。不瞞姑姑,在下名為‘宇文謙’,是奉家父之命前來拜見姑姑”。

我一聽,來人是端王的兒子,即不由的一笑,言道:“那你父王派你前來所為何事?怎麼沒有安排你的兩位哥哥前來?”偏偏就安排你來了?

宇文謙心中一思,眼中起了一絲顧慮,恭敬的言道:“回姑姑的話,小可不才,不知父王為何偏偏安排小可前來,但是小可相信,父王這般安排定有父王的用意”。

我道:“那究竟是所為何事?”然而邊說著,就邊起身下床,給一旁黑檀木架上的燈,添了一點燈油。

宇文謙心有猶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講出來更為合適。掂量了一番之後,這才恭敬言道:“回姑姑的話,不瞞姑姑,起因是因姑姑的父親突發疾病,父王覺得此事姑姑理當知曉,所以才命小可前來稟明姑姑”。

我一聽這話,嘴角即不由的勾起了一絲冷笑。於是,即冷言道:“家父不才,有勞王爺惦記了。不過王爺命小郡王深夜來此,應該不單是為了此事吧?”

宇文謙聽出了,我話裡的冷嘲。遂回道:“姑姑明察秋毫,父王命小可前來的確不單是為此,但不過...父王也並沒有惡意,父王只是想讓小可前來提醒姑姑,陛下之心深不可測,絕非只是拘泥小情小愛之人”。

我眼底即升起了一絲不屑,義正嚴詞的言道:“陛下乃是天子,而天子之心本就應該心繫天下黎民蒼生,豈能光在脂粉堆裡打轉”。

宇文謙聞言驚愣了片刻,繼而心生些許敬重,沉思琢磨了一番後,即揖禮言道:“姑姑所言甚是,小侄受教了。不過,父王對姑姑並無惡意,只是多慮了些罷了。其實小侄一直都很仰慕皇伯伯驅外蠻、能安天下,還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能在皇伯伯身邊學到皇伯伯之萬一,便就此生無憾了”。

我聽到此話,不由的上下打量了宇文謙一眼。心思著:這孩子,說話謙卑有禮、張弛有度,比起宇文浩的不擅變通、以及宇文瑾的太多歪心眼,端王的這個兒子確實優秀的太多,也更討厭喜歡,並且更適合玩權謀。

想到這裡,我的嘴角即不由的勾起了一抹贊賞的笑意,言道:“難怪你父王會派你過來”。小夥子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