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謙即回道:“姑姑謬贊了!但不過,姑姑好像真的不是很擔心,您父親的安危?”

我的眼裡瞬間起了一絲不屑,言道:“別,您別道德綁架了,我是我姑姑帶大的,可不是我父親帶大的”。別動不動就一大口鍋給我扣下來,我可擔待不起。但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真的不管有些不妥。於是,便走到妝臺前,從一旁的妝奩中,取了一些金飾和銀票放在了一個裝首飾的紅木匣盒子裡,交給了宇文謙,並言道:“這些,還請郡王爺幫我交給我的姑姑,就說,這是我給她養老的錢,順便讓她幫我父親請一個好一點的郎中吧”。

宇文謙猶豫了一下,接過了盒子,打量了一下我的神色,言道:“那姑姑您,真的不去看您父親了嗎?”

我冷哼了一聲,言道:“說句不怕郡王爺笑話的話,若是我的那位老酒鬼父親,他自個還真的記得有我這麼個女兒的話,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去看他”。不過,很可惜的事,他除了酒、銀子,誰他都不認識。

宇文謙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揖禮言道:“小侄明白了,那姑姑保重”。說完,轉身便欲離開。

我見狀,一下又想起了些事情,即忙言道:“你等一下”。

宇文謙即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望著我。

我遂又言道:“你有沒有想過,你今日夜闖廣陵王府,你皇伯伯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改日你皇伯伯問起,你該如何向你皇伯伯解釋?”

宇文謙深思熟慮了一番後,轉過身,恭敬的回話道:“小侄自然是如實稟告皇伯伯”。

我心中暗忖了一番後,言道:“絕對不可!而且,尤其是你父王提醒我的話,你絕對不可以說一個字出來”。

宇文謙心中當然明白,這後果會有多麼的嚴重。淺思了片刻之後,回道:“姑姑放心,這一點侄兒還是明白的,自然不敢亂說”。

我淺淺的一笑,看著這個年幼便就喪母的孩子,心起了幾分憐愛,言道:“你倒是個懂事的孩子。只不過,你的那位皇伯伯可不是一般的人。你的回話若是太過避重就輕的話,他是絕對不可能會信的”。然想了一下後,就便俯到宇文謙耳邊,小聲的言了一句:“倘若你皇伯伯問起,你就說,你來找我,是你父王想要我給他一個答案”。

宇文謙聽到這話,即用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看著我。

我遂又言道:“你放心,你若是這樣回話,你皇伯伯雖會生氣,但是卻不會真正的遷怒於你的父王。但是,你若太過避重就輕的話,你的皇伯伯不僅不會信,而且還會懷疑你的父王有所圖謀,更會遷怒於你”。

宇文謙思慮了片刻,眼起了一絲疑惑,言道:“姑姑為何要教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個子比我還高半個頭的孩子,心中頓時有些悵然若失,言道:“或許,我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也希望別人也能教他‘乖’”。話了,便長籲了一氣。繼而,又轉而言道:“罷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路上注意些安全”。

宇文謙這才應聲,恭敬離去。

不日後,我在園中閑步,聽到下人們在議論“謙郡王夜闖廣陵王府,陛下念他年幼免了他死罪,但是卻賞了他三十大板”。心中瞬即泛起了嘀咕。

而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便行到了建在假山的“求知亭”。這要說起這亭,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不過,亭的東南角處長了一棵古韻味十足的古松,把整個亭顯得別具韻味。

這時的廣陵王正孤身一人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用拳頭輕託著腦袋,看著石桌上的棋盤深思者。

我深思掂量了一番後,遂走了上去,來到廣陵王面前,福了一下身,言道:“妾身給王爺請安”。

廣陵王抬眼,淡瞟了我一眼。心中無限懷思,慵懶的言道:“坐吧”。

我打量了廣陵王一眼,坐在了他的對面,而中間隔著的正是那張放著棋盤的石桌。

心思了許久之後,我打破沉默言道:“王爺,近日可還好?”

廣陵王的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輕笑,眼中帶著半分無奈,言道:“本王好不好,不一直都這樣嗎?”

我知道廣陵王這個人,若是他不想說的話,你問也沒有用。於是,想了一想後,轉而問道:“那,王爺,您近日可有入宮?”

廣陵王淡淡的一笑,眼中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言道:“你是想問謙兒吧?”

我略帶尷尬的一笑,言道:“是,我聽說,陛下杖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