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凡是重情之人,哪個心思不重呢。白玲近幾日消瘦許多,但不像以前一副慵懶的狀態,道是在著裝和化妝上顯得精幹許多。按照白玲的說法,要回到以前職場精英的狀態,活出自己,不能再依附男人過日子。有了這想法,意味著她也必是做出要和愛人離婚的決定。

沒有了過日子的心情,白玲幾日也不打掃家裡,顯得有些淩亂。這一日,程德龍回來進屋脫鞋的時候,白玲便說:“咱倆好好談談吧。”

“白玲,你這是怎麼了,說話一本正經的樣子,想和我談什麼?”程德龍似乎還不知道白玲所指,以為白玲在開玩笑。

“咱倆離婚吧。”白玲端坐在沙發上,冷靜地看著程德龍。

程德龍本要坐在沙發上,聽這樣冒出一句,又轉身走向酒櫃,開了瓶紅酒倒了一些,順手也給白玲倒了一杯拿了過來,然後坐到沙發上。

“今天,你為什麼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程德龍問她。

“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太多的感情基礎,你並沒那麼愛我,我也並沒有那麼愛你。”白玲沒有說出真實的原因,她還是保持著孤傲的自己,不想在程德龍心目中成為一個跟蹤著愛人並揭露醜相的小女人。

“僅僅因為這些嗎?”說完,程德龍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放下,又冷笑一聲。“我知道你並沒有那麼愛我,因為我愛你,所以我選擇和你在一起。你瞭解自己的內心,但不能這樣質疑我的情感,這是對我的侮辱。”程德龍聽白玲說完後,內心似有著極大的不悅和悲涼之感。“其實你們女人總是這樣,顧左右而言它,我知道我最近事業受到重創,以至於你對我的未來不抱希望了。因為這點你離開我,我可以理解也不會說什麼,但你不必侮辱我的感情。”

“你的事業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不太清楚,我說離婚和你的事業無關。”白玲堅定地辯解著,心想著男人也真是能偽裝,揣著明白裝糊塗,成全了自己的心願還要把帽子扣在別人的頭上。

程德龍打了個手勢讓白玲住口說:“精明的女人總是有著很虛偽的一面,離婚就離婚,何必裝作不知情打著這些幌子,說自己不知道。我也是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紙終究包不住火的。你願意走就走吧,我不會攔著你。”

白玲本以為程德龍也會多少挽留自己一些,但是愛人並沒有,這讓她內心更加難過,也覺得男人的冷漠和無情。這時白玲對愛人更是狠了心說:“把財産分割清楚吧,好聚好散,不該我多拿的我也不拿,你想好什麼寫在紙上,明天我看一下。沒問題,咱們就去辦離婚。”

“這樣的事情,你不徵得父母的同意嗎?至少也需要先跟老人家都打個招呼。”程德龍看著她。

“感情不在了,做這些還都有意義嗎?我不是為了父母而活著,他們也代替不了我的幸福,左右不了我的生活。”說完,白玲便進了房間休息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果是不假,這個道理亙古以來沒有變過,到自己的頭上又怎麼會改變呢。程德龍想到這裡亦是萬分沮喪。近期,公司的合夥人家裡出現了狀況,不得不突然撤資。偏逢屋漏連夜雨,公司幾個得力幹將又被對手挖了牆角,現在公司給正常員工開支都成了困難。為了盡快扭轉公司的狀態,他已是心如火焚、百感交集,憔悴得寢食難安。但他萬沒有想到,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自己心愛的女人會這樣無情地拋棄他。程德龍不願告知白玲公司的事情是怕她為此擔憂,但現在他只認為白玲已然知道了自己事業跌落低谷,想離婚只是不以此為託詞而已。

白玲跟程德龍說了決絕的話後,亦是很難受。回到屋裡,眼淚便已在眼眶中打轉。不久,她聽到了撞門的聲音,程德龍又走了。她的眼淚便奪眶而出,盡管如此,她依然堅定離婚的態度,她無法容忍自己的男人心裡和身體沾染別的女人。而她也是極不喜歡那些把自己說得可憐的男人,用於哄騙女人的同情心。漫漫長夜,她一宿未眠,一大早便將我呼了過來。

進門之後,看到的是那個卸了盔甲的白玲,無精打採的蜷縮在沙發上,像其它小女人一樣可憐無助。“是和程德龍攤牌了嗎?”我問道。白玲點了點頭。

“他說了些什麼?”我繼續追問著。

“他跟我訴苦說公司出了狀況,運營得不好,博得我的同情,反道是怨怪我無情無義了。”白玲說著又冷笑一聲。

“你提出的太突然,他大概還摸不著頭腦,心裡也沒有準備,總是要有些說辭。先不說了,我買了些早點,看你這無精打採的樣子,大概有段時間沒怎麼吃東西了,填飽肚子要緊。”說完,我把買來的早點放到她跟前的茶幾上。

正說著話,有人按了門鈴。我去開了門,是位快遞小哥,我將快遞接了過來要遞給白玲。

“就不用拿給我了,你開啟幫我看一下吧,除了推銷廣告的,沒什麼人會發快遞給我。”白玲說。

快遞裡只有一張紙,上面是鋼筆手寫的幾個字:家裡一切財産歸白玲所有,白玲的相簿歸我所有。落款是程德龍的簽名和日期。“你們這是在玩什麼?”我看了將紙張遞給白玲。

白玲看了沒有做聲,嘴角有些微微顫抖,再抬眼時,有些眼眶紅潤。“沒什麼,我昨天和他說寫財産分割清單,這就是了。”她說。

“他這是當真寫分割清單嗎?這清單寫得可夠浪漫,一句話,寫得也是夠用心了。”我又拿過了紙張看了看。

“男人愛耍的把戲。”白玲說完這話似有怨氣,但嘴角又有些上翹,露出些欣喜得意的神色。

“我覺得他應該還是愛你的,不然不會這樣寫清單。若不愛你,何必費盡心思寫這樣一份浪漫的清單給你。你們要不好好溝通一下,可能還存在著什麼誤會。”我規勸著白玲。

”思媛,是你太幼稚了。對於男人來說,這種花樣都不算新鮮。換另一個角度講,他的事業是否出了問題,和我們的感情又有什麼關系。外面有了女人是你親眼看到的,不是一件事沒有辦法混為一談。”白玲冷靜地回應著我,看來她是對程德龍寒了心的。

“恩,總之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離婚不是兒戲,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該怎樣繼續和她溝通。

“不過,我會打聽一下,如果他事業確實出了問題,我會和他一起度過難關,然後再離婚。以免他說我在他事業低谷時拋棄了他,我也不想落別人的口舌。”說完,白玲就起身進屋去換衣服。

“按照陸宇哲的話說,這才是典型的北京妞兒,仗義。”我誇了她兩句,心想白玲若能這樣做,大概心底對程德龍還是有不忍,或許她們的感情還是有轉機的。

一起出了門,我去了單位,白玲去程德龍的公司打探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