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一直被鎖,只能在這裡簡單交代下發生了什麼: (1)(第1/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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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弗萱對季伯卿動手動腳,季伯卿為了阻止她,情急之下說了一句:“你再亂來,我就讓人把三媒六聘撤回來!”
原文:
季伯卿只得捉住她的雙手,威脅道:“你再亂來,我就讓人把三媒六聘撤回來!”
萬弗萱靜靜看了眼前人一會兒,說了一聲“哦”。
把三媒六聘都撤回來?原來季伯卿也是這種做事全憑沖動、動不動就反悔的人麼?好險,她剛才差點把自己交代出去。
萬弗萱有點生氣,卻不想發作。她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走出了廚房。
萬弗萱這頓飯吃得十分沉默,沉默到遲鈍如季伯卿都發現了她的異樣。是因為沒有她愛吃的菜嗎?她愛吃什麼菜?
季伯卿想,雖然自己一向不在乎吃喝,但萬弗萱那麼貪吃,她肯定是很看重飲食的。她不只愛吃,還曾經為他下廚,而自己居然都沒問過她喜歡吃什麼,難怪她會生氣。
季伯卿一開始反思,就又想出了更多可能惹萬弗萱不快的理由,然而,他全部想錯了方向。
這也不能怪他,他在廚房中時頭腦根本就不清楚,他現在連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都記不起來。
“唉,你們這尋陽的天兒真是~”離容欲打破飯桌上沉悶的氣氛,拿筷子指指窗外的雨後驕陽,道,“剛才下雨下得那麼急,轉眼又是晴空萬裡。下午可得熱死了。”
“你不知道,這裡一入夏,天天都是這樣!吃午飯前必下雷陣雨,那龍王簡直是掐著點上班的,時辰都不帶差。下完雨,天上一絲雲都沒有,能把人烤成幹。對了,太守府後山上有個涼風洞,一年四季冷風呼呼吹,我一會兒帶你去!”萬弗萱終於又開口了,語氣中聽不出有什麼壞情緒,只是眼神比往常黯淡一些。
“尋陽地界風景雖好,但這樣的天氣確實不適合遊覽名勝。”季伯卿對高衍道,“高兄若沒有別的打算,不妨也隨我們去洞裡納個涼?”
高衍笑著回道:“客隨主便。”
這時離容猛然想起,她沐浴完換上新衣服後,忘了把舊衣服中的密信取出來。那東西太重要了,不隨身揣著她不放心,於是她對三人道:“你們能等等我麼?我想回房拿點東西。”
季伯卿回:“不著急,現在路上泥濘,不適合外出。等太陽把泥路烤幹了,咱們再出發。”
諸人點頭稱是,走出了飯廳。
季伯卿也想回房取點東西。
一支夜光釵,本想等萬弗萱生日再送出去的,但萬弗萱明日就要回建康探父了,正巧她今天不太高興,那就今兒個送了吧。
他前幾日破天荒去了一趟首飾鋪,在金釵、銀釵、玉釵、珍珠釵之間猶豫半天,最後還是覺得這怪裡怪氣的夜光釵最適合萬弗萱。
他想,有了這個東西,夜裡找她倒容易。想到這裡,嘴角勾起了自己都沒察覺的痴笑。
伸手拉開書櫃旁的小抽屜,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夜光釵,而是一方絲帕。肉粉色的,看著有些陳舊。
他還寄住在崔家時,有一回騎馬跌跤,小腿破了一片皮。他沒在意,想著去小溪裡沖沖水就沒事了。沒想到竟有一個妙齡女子跑來給他包紮傷口,用的正是這方絲帕。
那姑娘比他大一歲,是崔夫人堂兄的庶女,別人管那女子叫小川。
小川、小川,他當年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這名字在他心中縈繞多年,當得知她出嫁時,少年心頭有過第一次因情而傷的陰霾。
也是因為得知她出嫁,剛在蕭子釗麾下平定鮮卑之亂的季伯卿,才婉拒了冀州都督府的參軍之任。他決意不再回去傷心地,寧願留在洛陽做國子博士。
只是這個名字,這方絲帕,他有多久沒想起來了?季伯卿看著手中的舊物有些失神,半天才反應過來,門口站著一個人。
季伯卿趕緊把絲帕隨意一塞,但萬弗萱心明眼亮,不僅發現了他手中的東西絕非男子飾物,還看出了那上面的花紋繡得極為精緻。
於是她意識到,自己剛剛做的決定,應該是正確的。
“阿容明天中午出發,我也打算那時候走。”萬弗萱依然站在門檻外。換作往常,她早就蹦蹦跳跳跑進屋裡了,但她突然像是變了個人,把男女交往之禮全想了起來。
季伯卿原以為女孩子哭哭鬧鬧的最讓人頭疼,沒想到面對不哭不鬧的萬弗萱,他越加束手無策。她神色平靜,甚至還對他笑了一下,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然而她就是不對勁,可季伯卿也不知該怎麼問。
“行李……收拾好了嗎?”季伯卿對萬弗萱一向是欲拒還迎,萬弗萱若莽莽撞撞闖進他的臥房,他頂多就是吹鬍子瞪眼一番,看似很不樂意地接受既成事實。可這回萬弗萱不進來了,他難道要邀請她入內嗎?適才他在廚房中主動親吻,有一半的原因是“未婚夫”謝翰的出現激起了他的佔有慾。現在他已恢複神志,當然不能再做那出格的事。於是季伯卿只得走到門口,去同萬弗萱交談。
“還沒收拾,不過本來也沒多少東西。”萬弗萱答,“那個……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
這話聽得季伯卿心中咯噔一下——什麼叫給他添麻煩了?眼前難道不是他未來的媳婦兒嗎?以後的日子有的是他麻煩的,她盡管來麻煩,他又不嫌棄。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季伯卿問,“過兩日就是端午,我有半個月的式假……你在建康等我。”
萬弗萱一聽季伯卿要去建康,本來應該高興,但眼下卻笑不出來。她指了指那被塞進抽屜但還露出一角的肉粉色絲帕,問:“其實你不喜歡我這種人,是嗎?你喜歡的是那種——……賴在你府上,是我不對。那些流言蜚語,大家很快就會忘記的……也許……也許我們更適合做朋友。”
她說這話的聲音比往常溫柔許多。溫柔,也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