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箋的一生都是被別人仰慕著,什麼都順心如意。唯有穆子游的事情是她心裡的一個坎,過不去也不想過去。

作為一名戰士她不愧於國家,但作為一個妻子和母親,她卻愧對於她的丈夫和女兒。

夜傾城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可幸吳箋很快便恢復過來,強顏歡笑的道:“找一個人說說,的確好受多了。”

她向夜傾城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道:“對不住,方才失禮了,倒失了將軍的臉面。”

“將軍多慮了,有苦有樂都是人之常情。”夜傾城回答。

“那今日你知道的事?”

“傾城會守口如瓶。”夜傾城回答。她的確不能說,若是在兩軍對戰這麼重要的時期裡爆出了吳箋未婚先孕的事實。那麼不僅僅是她自己的名譽掃地,而是三軍計程車氣會下降了大半。那個時候,一群軍心渙散的桓國軍隊,又怎麼能敵得上實力強悍的闕國大軍呢?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是知道些為人處事,難怪天機大師會破例受了一個女徒弟。”聽到夜傾城的回答,吳箋笑了。

“將軍過獎了,不知將軍是要怎麼去見穆……緣機大師?”

面對夜傾城的問題,吳箋有些手足無措,她轉身看著暗室牆壁上的裂紋,無奈的道:“我也不知道。若是我自己抱著孩子去的話,必然會被懷疑。若是派人去的話,我有害怕這一生我們一家三口都沒有一次相聚的機會。”

“還有一天。”夜傾城肯定的道:“明天一定要去,不然後天大戰,恐有不測。”

吳箋眼裡滿是堅定:“我知道,明天我便會喬裝打扮,帶著女兒去見見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面。”

“我陪你去。”

“你?”吳箋看著夜傾城,似乎有些疑惑夜傾城為什麼要幫自己:“你原願意?”

“晚輩與緣機大師也算有幾面之緣,應該能夠幫到將軍一些。”

“那、那是最好。”吳箋激動的道。現在她的確需要一個幫手。苑媽媽雖是原來“鐮”的成員,但軍中都是練家子,多少會發現些她的怪異,帶著她去,太過冒險。而天剎雖然知道這件事,但他目標太大了。她的孩子能住在城主府之中,當然劉無畏默許的,難得見他沒太糾結家規女德這件事,就別奢想他幫忙了。

夜傾城說完話便告辭了,走後苑媽媽抱著小女嬰走了進來,不解的問:“小姐為何故意將她引來?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吳箋從苑媽媽手中接過小女嬰,哀傷的摸了摸她的小臉:“如今為了安全的讓女兒見她父親一眼,我必須冒這險。但我不能把這場戰爭來做賭,所以只能將失敗的機率降到最低。既然要如此,那便只能找她幫忙了。”

苑媽媽不贊同的道:“小姐還是太大意了,她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又能幫助你什麼?”

“就是因為她是一個九歲的小姑娘,所以她身邊的人都會放鬆對她的警惕。我需要的就是這樣,更何況她是天機大師選中的人,想來應該不會太差。本想著請她的師兄幫忙,但……”吳箋遲疑的說。

“但什麼?”苑媽媽道:“她的師兄比她大些,找他應該更保險一點。”

“我也這麼想的。”吳箋回答:“但我看不透他。我不敢冒這個險,所以便退而求其次。”

吳箋看著懷著一臉無辜的女兒,愧疚的道:“那姑娘還小,心太軟了。所以只要打動她,她便會幫我。雖有些對不住她,但為了我的女兒,我也只能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