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明月(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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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律作風優良,脾氣溫和,一向和“出事”扯不上邊,而且陳西源今年獲獎,發表了一段“謝恩師”的感言,正是春風得意時,工作上也少有不順心。
褚沙白只能往偏處想:“咋了?被攝像機砸了,還是被他那個高徒氣出腦溢血了?”
管彬傑說:“車禍。”
褚沙白“啥”了一聲,比了個二:“宣義市內限速20也能出車禍?他是在人行道被扭扭車撞的吧。”
管彬傑推了一下鏡片,嘆氣:“不在宣義,他前幾日回了老家溪池,昨夜回來的高速路上出了連環車禍,現在人還躺在醫院,據說情況不太好。”
“多不好?”
“連下了四次病危通知,現在仍未脫離危險。”
生死攸關,褚沙白情緒也低沉下來:“誰來的電話?”
“朱定錦,讓我告訴你一聲,麥芒聽到事兒已經在跟她商量湊錢,盡點心意,畢竟就算救回來,後續治療費用也頗為可觀。”
褚沙白聽到“錢”就覺得耳朵疼,麥芒打官司,姜逐老婆本,他家吞錢不眨眼的皮革廠,還加個生病老頭,錢錢錢,身價過千萬的一窩窮耗子,說出去誰信。
陸沉珂的住院費還是他借的,這種籌錢的事輪不到他,小朱打電話的意思估計是代他的份一起“表示”了。
照顧好陸老頭,褚沙白一身臭汗回到禦苑,一開門發現科小豐坐在沙發上沒走,電視上晚間新聞噼裡啪啦播放車禍事故的慘痛畫面,褚沙白一邊換鞋一邊聽個響兒,溪池宣義的高速路上一輛鋼材運輸貨車超載側翻,鋼條刺入左側車體,這些鋼條沒有傷害到駕駛員要害,致命的是車頂被整個擠壓下去,顧小律頸椎受損,生命體徵一度垂危。
科小豐見了他也是顏色鬱郁:“回來了。醫生說大腦在搶救前就已經嚴重缺氧,人救回來也不太樂觀。”
“不太樂觀?”
“植物人。”
玄關處放著一份報紙,褚沙白拿起來翻了翻,頭條就是貨車側翻造成後續車輛的追尾事故,一共四輛車不同程度追尾擦碰,傷亡達五人。
褚沙白一拳錘在鞋櫃上:“那殺千刀的貨車駕駛員呢?”
“也在搶救。”
這時朱定錦從廚房裡出來,端了兩杯綠油油的蔬菜汁,姜逐跟在她後面,手裡拿著一杯喝藥似的咽,科小豐心情不佳,沒有反抗就拿了一杯。
褚沙白縮在沙發邊,死活不碰,捏著鼻子道:“顧導回老家幹什麼?家裡老人病了?”
朱定錦也不催他,只督促姜逐喝完:“顧導在溪池的老房拆遷,他父母不簽字,被騷擾到沒辦法,八百裡加急催兒子回去。”
窮得賣褲子的褚沙白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拆遷安置費:“舊城改造,有錢拿啊。”
科小豐搖頭:“關鍵他父母的小區不是危房啊!才建了不到二十年,處於黃金地段,改建高層可以賺一大筆地價!”
科小豐上身動了動,接下來低語,與他的預感不謀而合:“官家盯上了那塊地,顧導回去是跑信訪的。”
褚沙白反應過來:“你懷疑是截訪?”又皺眉,“這截的方式太不要命了,不太像。”
科小豐聳肩,咕咚咕咚吞蔬菜汁。
褚沙白等著朱定錦發表一下高見,但朱定錦一直沒有說話,等姜逐和科小豐喝完,她接過來拿去廚房洗了,客廳只聽見嘩嘩的水聲。
人事無常,一條命橫在眼前,幾人基本沒睡好,第二天一早被鳥啾聲喚醒,又聽說顧小律昨夜差點沒撐過去,呼吸突然微弱,心髒供血不足,立刻推入手術室搶救,除顫三個半小時,千辛萬苦從無常爺手裡搶回一條命。
顧小律情況一直不好,訊息又瞞不住,擔心遠在溪池老家的兩位老人家高血壓一倒倒倆,陳西源已經連夜趕去溪池。
業界相識的人親眼所證了一次“人命脆如紙”,近幾日活得分外小心,走路都不走廣告牌下面。更多的人長籲短嘆:顧小律和蕭大丞好不容易將人捧出來了,沒享幾天福,給一場天降橫禍毀了,真是命運多舛。
佛團近期為了海外場的舞臺互動,開展英語封閉式集訓,吃住都由公司特別安排。陸沉珂病情不見好轉,褚沙白又不能過去,只能讓管彬傑每天兩點一線,給老爺子捎點吃的。
趙訪風在hj大樓頂層翻閱集團第三季度報表時,她姐姐正從樓前修剪齊整的花圃間走過。
“告訴莫箐,是時候了,這世上哪有天網,有需求,有利益,就是殺不盡的。”
侯二:“顧是那邊做的麼?”
趙伏波神色不動:“汪文駿收到警告,還在與原童朗拉扯;陳祿思也不至於撿芝麻丟西瓜;莫箐更不可能高調,他們沒理由這麼做。”
“那是溪池地方做的?還是意外?”
趙伏波擺了擺手,沒有多說。
北風帶寒氣,她將衣領略微豎起,問道:“你的人還看著陳麼?”
“還在,不過出省的話,路線不熟,不方便,要換溪池那邊接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