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鏡頭從原紀的席位一晃而過。

趙伏波突然問:“麥芒開庭是幾號?”

侯二:“……”

趙伏波看他一眼,知道他沒關注。侯二性子不鹹不淡,偏好置身事外,只會收集按部就班的訊息,稍微拓展一點就撒手不管。

“算了,我自己去問。”

侯二趕緊將功補過:“要見什麼人嗎?我去安排。”

“不用。”

趙伏波又沉思一會,抬頭道:“叫人帶個話給汪文駿,就說訪風常與我說,老原總走後,從來沒見過原夫人出席過,很想念她,現如今又不是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年代,也向小原總提提意見,別拘著母親。”

侯二不理解:“讓趙總出馬?”

趙伏波瞥了他一下:“她出什麼馬,原彩旗死在誰身上的,你忘了?”

侯二揪了揪眉心,總算想起來,原彩旗娶過個二十來歲小模特,後來他“馬上風”,死得不光彩,那個模特被海外歸來的原童朗非法拘禁,更名謝煙芳,臉部動了手術,做了假身份。

原童朗吸食大麻,肆意妄為,精神不太正常,他原本就是憤恨親爹娶後媽而出走,原彩旗死後,更一意孤行要謝煙芳償還他家老頭的“債”。

去年何多聞吃裡扒外,出賣了守望各個成員的資料,與他接洽的正是受到脅迫的謝煙芳。侯二奉旨去西梅會所把褚沙白撈出來後,嚴宏謙介入,將計就計挖到證據,順便把何多聞一腳踹去看守所。

單從嚴宏謙掌握的資料上看,而汪文駿鐵定有參與。這在懷鈞手中就是個活炸彈,汪文駿是想鬧個大新聞,可他不想自己去蹲號子。

“放個煙霧彈,讓汪文駿和原童朗互相扯皮,陳祿思也能加快速度。”趙伏波起身,神色微微有點倦,指了指直播上的陳西源:“把人看著點,容易出事。”

陳西源仗義相助,即便之前與麥芒素未謀面,科小豐也要表示表示,挑了時間約六音樂隊去吃海鮮。

本想邀佛團一起撐場面,上頭卻限制了姜褚二人的出行,只在禦苑匆匆見了一面,朱定錦也在場,陳西源大大咧咧的,戴了一頂遮住半隻眼的棒球帽,歪著頭眯眼看了她好幾眼,才後知後覺:“哦,小朱,頭發這麼長了,沒認出來。”

朱定錦:“那我剃個短的好看嗎?”

“剪什麼頭發,長的好看。”

完了又與姜逐寒暄,客氣叫了聲哥:“姜哥和褚哥年末就籌備海外場了吧,旗開得勝啊!”

姜逐笑笑,將一整盒秘製鹵蛋拎給他:“恭喜得獎,明年更進一步。”

陳西源哎哎叫著地摟過禮品盒,活像抱了一隻會下金蛋的鵝,邊摸邊東張西望:“褚哥呢?不在啊,還記我仇呢。”

他說的是《紅泥》電影宣傳曲的爭奪賽,守望趕去沙培卻遭遇特大泥石流,之後便沒有什麼聯絡。姜逐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事,搖頭道:“想哪裡去了。陸老師生病,他一大早買了水果去探病了。”

陳西源摸摸板寸腦袋:“陸老師?誰啊?”

“陸沉珂。”

秋冬季一到,陸沉珂的病情也是反反複複,這老頭兒慣會糟蹋自己,積攢一身七零八碎的毛病,不樂意住院,藥也不定時,一旦換季,各種病就爭先恐後往上躥。

好不容易押他住幾天院,還得時時刻刻防著他“越獄”,褚沙白真是煩到頭昏,但不管又不行,這麼個老頭子,年紀大了容易翹辮子,他狠不下心不理。

更頭疼是,陸沉珂對住院深惡痛絕,錢是不會出的,褚沙白一邊罵娘,還要一邊簡衣縮食擠出點餘糧給他墊醫療費。藥錢省不下來,硬體設施自然要差一點,住的是價錢低的多人病房,整日雞鳴狗咬,熱烘烘一團雜味,床頭亂七八糟擺放吃剩的盒飯和果皮瓜子皮,地上汙漬一片接著一片,冷不丁護士大嗓門就在門口亂炸,叫誰誰去做檢查。

佛團知名度蹭蹭蹭往上漲,褚沙白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這麼頻繁的外出著實不安全,管彬傑寸步不離跟著他跑。即便如此,褚沙白還是堅持一三五去醫院盯著陸老頭,這三天是他打點滴的日子,陸沉珂怕打針,褚沙白是真擔心他拔針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