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斷腿(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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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璧水灣混吃混喝了兩天,趙伏波在醫院見到了吊著腿的侯二。
侯二這次出差有點背,事情辦完,他立馬趕去丞城火車站買票,等車的時候,去外面一排花花綠綠的小賣鋪逛了逛,買了煙和兩桶面,正數著錢,頭頂上的廣告牌突然動了一下,他警惕往外靠,一根鋼筋突如其來就掄上左腿骨。
他心頭閃過“遭襲”二字,一把撈過那掄鋼筋的孫子,擰了下他脖子,人哼沒哼一聲就暈了,他拖著腿把人砸進圍上來的幾人,趁他們立足不穩,抄起掉在地上的鋼筋一通狂轟濫炸,撂倒那幾人之後擔心有後招,並不過多停留,擠上火車換了臥票,簡單用衣服和硬紙殼綁住腿,硬撐過十個小時回到宣義,接應的人就在站臺候著,一下車立刻送到醫院動手術。
進手術室時,侯二忍了一路,意識還很清醒:“等我麻藥勁過了再打電話給趙董。”
小弟很懂事:“大哥安心,這個不全麻。”
然後轉頭就使眼色,把他給賣了。
懷鈞集團崛起後,投資吞併了不少企業,子公司數不勝數,其中控股了一個保鏢公司,塞了百來號人進去,那些“保鏢”都是混出點頭的,很精明,嘴上喊侯哥一聲老大,但誰是真老大他們能不清楚?
這關頭,那當然是趕緊上達天聽,囫圇賬讓老大們算去。
侯二的神經來來回回折騰十來個小時,不堪重負地罷工了,打著呼嚕出手術室的,轉到看護病房,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
醒來沒有嗅到多少消毒水味,床頭一籃子開了瓢的水果個頂個清新甜香,他偏過頭想去叼,就見白色光影的窗簾飄動輕拂,趙伏波坐在另一張病床邊緣,翻動一本新季時尚雜志,見他眼一睜就要閉,平平淡淡撚動書頁:“你真行,瘸著腿回來的。”
侯二腦子有點昏沉,不知怎麼答,迷糊中想起以前偽裝家電工人隨趙兒做客,與嚴宏謙他老母親交流“養貓哲學”,從貓的角度來說,人類都傻頭傻腦的——離了我啥事兒都做不好。
那時候侯二就瞅那隻舔臉的老貓,嚴母嘴裡咪咪地叫著,端碗拿筷,伺候它大魚大肉,拿它當心肝子,但他想著,當這貓真的壽終正寢,老人家哭傷了眼,立了碑,貢了瓜果,人還是要活下去。
他呢?他不一樣的。
盡管手下有幾百號人可以調動,但失了舵,就陷入無盡汪洋,一去不返了。
見到趙伏波居然紆尊降貴在床邊候著,侯二低沉地吐出一口氣,莫名翻身把歌唱,簡直想來根煙:“侯哥沒事的。”
“沒事兒是吧。”趙伏波啪得合上雜志,伸手就要按鈴,“叫醫生,辦下手續,出院。”
“哎哎,哎,有事,侯哥腿斷了,不能動,頭兒,趙董,貓——哎不是,疼啊!”侯二一秒破功,擋住趙伏波突襲的膝擊,齜牙咧嘴,“我錯了,真有事,傷筋動骨一百天。”
“誰打的?”
“摔的——哎!不不開玩笑呢。那些孫子偷襲,蒙著臉,不知道是誰。”侯二額頭冒汗,“不過結大怨的就那麼幾家,債多不愁,現在做傷和氣。”
趙伏波瞥他一眼,收手坐了回去。
侯二這趟差風險大,與對家千挑萬選商議出一個丞城作為碰頭點,沒想還是出事。
年前逮到“矮頭”後,針對他的拷問一直沒停,供狀及筆錄直接送達趙伏波手上。幾次下來,趙伏波還是不甚滿意,手寫了幾個問題:“給他一劑鎮定,再問。”
接著那回,終於問出一個有點看頭的——陳祿思與原紀結交的源頭不在於他一時興起,是有人拿他爸吃癟的舊事躥騰他幹的。
從衛星電話的監聽來看,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口音雜,因此說話十分緩慢,很有特色。
嚴宏謙思索一陣,悄聲對趙伏波道:“他說的這個人可能是陳大太太。”
趙伏波看向他,睇過去一個眼色,嚴宏謙低頭接著道:“莫箐,陳庚汣的原配夫人,兩人育有一女。”
“汣爺有女兒?沒聽過啊。”
“十二歲夭折了,莫箐自己殺的。”嚴宏謙頓了頓,“也是聽說的。汣爺開始做白活兒的時候,知道老婆肯定不同意,就給女兒來了一針,想她們低頭。結果當晚莫箐抱著女兒人間蒸發,五個月後又回來了。戒不掉,她給女兒打了最後一針,一顆子彈結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