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結網(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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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璠聽了就是一驚,能讓她爸怔到的東西不多,定是那小祖宗又開始搞么蛾子了,但她翻遍家中上下都沒翻出那勞什子的黑皮檔案,越是找不到,她越睡不安穩。
她想不通,趙伏波寧可被羞辱也來拜年,又是什麼事父親要瞞著她,魏家三代就她一個繼承人,有什麼事是她幫不上忙的?
好不容易請人過來一趟,盡耍花槍,叫滾就真滾,魏璠十分肺疼,撐著頭問道:“我最近半私人性質的場合有哪些?”
秘書對答如流:“有個傲峰二季度例會趴,地點在三環璧水灣,只請了業界,沒有圈內人。”
“給她送份請柬。”
沒等唐秘書著手去請,魏璠忙完工作,開車回到宣義三環外的璧水灣泳池別墅,意外見到門口候著的某個身影。
日頭烈,她避在老榆樹的蔭涼下,單膝觸地,手裡是一小袋即食貓糧,幾只毛色斑斕的野貓往她手裡鑽,其中一隻吃飽了就抱著她褲腿咬。野崽子沒剪過爪子,被勾得疼了,她拎起那隻的脖子,好整以暇地站了起來。
她稍微偏過頭,魏璠才看清她。
直到現在,魏璠印象最深的還是她十幾歲短發抹摩絲的亮麗模樣,這幾年蓄了長發,也沒見過她將頭發散下來。此時一陣風拂過,幾縷發清湯寡水垂在她臉側,加深了眉眼間的陰影,挑眼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陰柔。
唐秘書還是說保守了,才一照面,魏璠就將化妝室的事忘得一幹二淨,心思全跑偏:“你出門照過鏡子沒有?”
“我知道自己什麼樣子。”趙伏波輕描淡寫,“就是因為自知,才不會流俗。”
魏璠無端想起懷鈞早期急速擴張時,出過不少面容俊秀的苗子,但大紅大紫之後,過分依賴鏡頭與物質,矯飾美麗,淪落庸俗油膩,逐一隕落。
在這一點上,真是拍馬都及不上他們的頂頭大老闆,不論十幾年還是幾十年,趙伏波依然叫人體察到某種不著行跡,超脫軀體的美,如果不是身份限制,應該辦個公開課,傳授一下美學之道。
魏璠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一事:“是你叫姜逐改動那個編舞的?”
趙伏波沒有否認:“哪有那樣廉價販賣荷爾蒙的,盡是虧本買賣,真正的萬種風情,只需要一眼。”
魏璠打趣:“你親自授課?”
趙伏波居然回了:“對,身體力行,開燈教的。”
魏璠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再意識到時頓感痛心疾首,她老農民容易嗎,八百公頃的田就種這麼一顆玉白菜,餓了施肥,病了打藥,結果一個沒注意,葉子都黃了!話到嘴邊又不知罵什麼,趙伏波看出她如鯁在喉,指節頂著鼻尖,輕輕笑了兩下。
“璠姐,三年內,我等著你來找我要他的演唱會票。”趙伏波語調柔和而自信,“會給你留v座的。”
她既然這麼說了,由不得人不信,魏璠搖頭,不知是無奈還是好笑,把車鑰匙扔給生活助理,上前摁密碼開門。
趙伏波屈起胳膊,將貓放到臂彎裡,貓頭被她擼得亂七八糟,撲騰爪子,喵喵亂叫想要逃離魔掌。
魏璠左右張望一番:“侯二不在?”
她這麼問,是因為侯二是個很沒有動物緣的人,就是一大個兒的狗熊,朱定錦那個小區二樓的大黑狗見了他就狂吠,侯二原先不曾理會,後來被三樓住戶投訴擾民,才抽了空蹲在防盜門前,伸手傳過綠鏽的門框,朝狗頭拍了一巴掌……此後,那狗尿尿都不敢往他門口抬腿。
這麼多年他始終形影不離護衛左右,託他的福,趙伏波周圍根本沒小動物親近,烏龜裝死,魚翻白肚,小強都不安窩。
“他去丞城了。”趙伏波捏著貓後頸,往路邊放生。
魏璠奇道:“你把他派那麼遠做什麼?”
“有個人物,要他代我見一見。”
魏璠又操心了:“保鏢講究的就是二十四小時近距離,都跨省了還貼個什麼身,有什麼能比你安全更重要?”
趙伏波短促笑了一下:“還是有的。”
魏璠聽了心悸,守望拆團過後,原紀唱片消停了一段時間,汪文駿咬過一次魚鈎子,決計不動嘴了,原彩旗留下的元老們壓不住太子爺,汪文駿卻有他歪門邪道的法子——昏君佞臣一家親。
總以為她搞定了就功成身退,沒想到還死磕不放。
“你還盯著賓雲,八年前不是清幹淨了麼?”魏璠開了門,給她找鞋,“那邊是有點魚龍混雜,但並非全無章法,原紀吃了虧,不會再送命了。”
趙伏波拍著身上的貓毛,不可置否。
“在聽沒有?”魏璠一見她這樣子就知道是左耳進右耳出,把拖鞋丟到她腳下,“腳抬起來!”
趙伏波慢悠悠地套鞋:“哪有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看見蛛網上掙紮的蟲子,就說這網真密,連這麼小的蟲子都能捕捉到——然而更多的蟲,大到能撞破蛛網的蟲,勾結蜘蛛的蟲,無數的蟲,還在黑暗森林中肆虐。”
“倒不是能者多勞,只是它們撞到我臉上了。”她說,“就稍微勤勞一點吧。”
作者有話要說: 剛從每月一次的梁山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