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緋聞(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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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漫天雨聲,房內水聲相和,姜逐在淋浴間沖澡,聽起來很是香豔。書房裡鍵盤與滑鼠的“咔咔”聲此起彼伏,正殺到緊要關頭,電話鈴火燒屁股似的響,朱定錦嘖了一聲,對方最後一絲血還是未能清掉,扔下滑鼠去客廳,接起電話:“哪位?”
三秒不到,她的神色陰沉下來,按住擴音擱下聽筒,迅速翻檢沙發上的衣物,伸手攏住頭發往後捋,壓低上半身湊到座機邊:“知道了,現在就去。”
打電話來的是科小豐,長話短說,第一句用“慾火焚身”精煉形容了楮沙白的處境。
正當朱定錦啼笑皆非“千年鐵樹開了花”時,科小豐第二句話切入重點:“在西梅會所,求救。”
禦苑的座機號碼是連著的,打二號樓的電話,只要按鍵偏移一格,直接打到六號樓不奇怪。第一個接到電話的是韓矢,轉告科小豐後,她瞧瞧麥芒的兩位隊友,拇指食指往嘴皮上一捏,做出拉鏈的動作,示意封鎖訊息,僅聯系二號樓的守望成員、他們經紀人管彬傑,以及隊長姜逐。
為防佔線,科小豐將資訊精簡到極致,掛掉通話,鈴聲幾乎是無間隙地響起,朱定錦按住擴音,管彬傑的聲音響徹在雨夜:“姜隊還在家裡?別出去!這段時間都不要隨便出門,我去找門路聘幾個保鏢,聯系方式回頭打給你。”
“你在往西梅趕?報一下車牌。”
管彬傑想也不想:“不要過來添亂,你好好看住姜隊。”
這通電話句裡行間都帶出頭殼即將炸開的火藥氣,淋浴間的門推開,熱氣冒出,姜逐擦去未幹的水跡,寬松的t恤半濕掛在身上,朱定錦回頭看了他一眼,四目對視,無形的電流中攜帶暴風雨的潮氣,她轉身,繼續對電話說:“容我問一句,沒有預約過的‘梅花箋’,管先生是打算硬闖西梅會所麼?”
“西梅”這個商標經歷過一次徹頭徹尾的整修,從“飯店”轉型“會所”,並不只代表檔次與服務上的不同,它的一切都被原主人轉讓出去了,這轉讓是真心還是假意,外人不得而知。不可否認的是,如今的西梅會所或多或少具備一些私人俱樂部的性質,進出需“門票”,邊角列印日期必須是當天,否則視作廢票。
硬闖行不通,西梅幕後大老闆是上層某個“不可說”,不出動魏家這種“錢與權”的顯貴結合體,光憑“商”是壓不下來的。
也不能報警大肆搜捕,媒體狗仔慣於捕風捉影,西梅會所整修過後,成了一個遠近聞名的“魚鋪”,聞著腥味的貓都跑這來安居樂業,各大媒體埋伏在後扒街的只多不少,只要有一張形貌不整的照片流出去,涉黃的“醜聞”就坐實了。
那一邊靜了兩秒,管彬傑生硬道:“我問問有沒有熟人在裡面。”
“車牌號給我,我和姜逐不出去,但如果兩個小時後沒聽到回信……”
話音越來越低,像一臺沒墨的印表機,最後也沒說怎麼樣,只是習慣性道,“一切小心,去吧。”
電話在“刺啦”一聲響後結束通話,姜逐在燈下靜靜佇立,朱定錦坐到沙發上問:“你和科小豐掰過腕子吧,誰贏了?”
姜逐:“……不是我。”
朱定錦:“那你聽話,別出去了。”
姜逐立即聽出這話有不對勁,敏銳道:“你呢?”
“本來想去的,不過我覺得我一走,這房子關不住你。”朱定錦閉了閉眼,手按在座機聽筒上,“你去削個蘋果吃,我想想可以打誰的電話。”
姜逐站著沒動,眼神望向門鎖的方向,目光有如實質:“真不去麼?”
“沒事的,”
等蘋果削好,切成塊裝在盤子裡送上桌時,朱定錦的手已經不在電話上了,她單腿坐在窗前,外面雷電碾過長空,風雨如晦,在某一個瞬間世界鋥亮如白晝。
世上總有奇妙的巧合,譬如二進西梅都與兩者相關,一是魏璠,二是救人。
上次是魏璠本人,朱定錦以身犯險給她提醒,幫飯局上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們脫險;這次“雙耳鹿”沙龍,管彬傑帶阿黃千裡赴會,救一個失足少男。
不同的是,傲峰的小師妹們乖乖坐原位,一吆喝全拉走,少男玩了一回躲貓貓,慌亂中不知道藏哪兒了,死活找不到,那個陌生號碼回撥不過去,不知道是沒電還是欠費,並且為了保證賓客隱私,二三樓的監視器只在樓梯旁有,查場子還要好一番功夫。
管彬傑知道晚上有個音樂沙龍,楮沙白向他報備過,但具體是哪些音樂人卻沒能記錄在案,他只能嘗試去撥一些號碼,試圖瞎貓碰死耗子。
這時,有個身材健碩的男人聳肩縮頭從街的那一邊冒雨走來,板寸頭,指節粗大,滿身都是風吹雨打的痕跡,穿著民工常常挎肩的白背心,半新迷彩褲,總之不像應該出現在“高檔會所”這一帶的人。
他先是沿著後扒街沿路牙子停靠的轎車走,像在審視一個汽車軍團,最終停在管彬傑的車前,歪著頭,阿黃在駕駛座伸出腦袋,硬撐出氣勢:“你……你誰啊!偷車嗎!”
男人沒回答,目光轉到握著手機的管彬傑臉上,眯了下眼,惜字如金道:“你跟我來。”
雨水淅淅瀝瀝,模糊了五官,但沒糊掉他從兜裡掏出的一張“金梅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