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唱(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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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彬傑皺皺眉,唯一的遺憾竟然是隊長,姜逐底子好,打了粉底就沒管,氣質不適合走獵奇風,越發顯得沒特色,除了回答主持人的幾句發言,幾乎沒人注意。
他開始頭痛了,有點搞不清公司為什麼讓姜逐當隊長,發展方向又在哪裡。
十號,《為我向夜》攻佔電臺,暫列金曲榜第一,《斷章》第七,《薄荷色的海》第十一。
相比之下,原紀歌手在同期推出的《夢之夢》、《我的鐵甲人》等cd撞上鐵板,所幸懷鈞這邊只有三首單曲,給五湖四海留了一線生機。
迷你輯《斷章》搶購一空,溪池首先斷貨,那邊是原紀本土地盤,限量版不多,不到二十號,宣義多家音像店也瀕臨售空。
幕後製作團隊這幾天走路雄赳赳氣昂昂,躥騰蘇大監制開慶功宴,被蘇善琦一巴掌打回原形:“慶你個頭,拿獎了嗎?”
製作團隊的氣焰被這句話打落,正規專輯發布日期在十二月至一月左右,而最著名的兩個音樂大獎在十月與十一月,也就是說今年就算獲得榮譽,也只能拿幾個單曲獎,大滿貫是別想了,來年才能在專輯與製作上一決雌雄。
有人不明白:“這間隔期太長了,臥虎藏龍的,很可能被針對啊,公司這一步棋是不是走岔了?”
蘇善琦沒說話。
原紀老總原彩旗也疑惑這件事,找來心腹商議這件事,其中就有負責《十三俠》原聲大碟的金牌音樂人汪文駿,汪大才子像是找到了佐證,肯定道:“懷鈞走了一步臭棋,本來是可升值的金礦,結果挖礦人撈一把就炸井,看來大權是真的落到趙訪風手裡了。”
原彩旗還有點猶疑:“趙伏波真退了?我怎麼……心裡這麼不安呢。”
他的不安源於瞭解,曾經他是趙大小姐的“追求者”之一。
原彩旗與老妻貧賤起家,幾十年不離不棄,是當地有名的模範夫妻,妻子乳腺癌去世後,不出五月他續娶一個二十來歲模特,兒子一怒之下留學遠走。他企圖收購懷鈞集團時,打的主意是把兒子介紹出去,但兒子在海外樂不思蜀,召不回來,他無奈讓模特簽了一張離婚協議,親身上陣。
趙伏波沒有拒絕與他見面,然而第一個照面就讓他打了退堂鼓,她不是他心目中盡心盡力為家犧牲的妻子,也不是容易擺布的小模特,就像傳言裡形容的那樣,她是潘多拉開啟的盒子。
她不會給人以希望。
接下來的半年,守望組合過得水深火熱,忙到腦子發暈。
勢頭出乎意料地好,管彬傑趁熱打鐵,爭取到首唱會提到今年演出,公司方面已經向文化局提交備案申請。
與蘇善琦的交接中,她提出:“總要有幾首拿得出手的歌吧,明天帶飯過來,加緊錄制。”
不管什麼人,一旦在蘇善琦身邊待久,必定邋裡邋遢,七月份,在管彬傑的盯視下五人刮掉鬍子,打扮一新,陪同程冠參加完《失聰月刊》舉辦的失聰節活動。
八月首唱會審批下來,公司租好本地的紅瓢蟲場館,軟宣,通稿,硬廣,十八般宣傳全上陣。
在這種人仰馬翻當口,趙總經理焦頭爛額——與承辦方的意見出現分歧。
圍繞一個話題,真唱還是假唱。
放到從前,沒人拿這類事煩到總經理頭上,但這個團的走向就是一步險棋,大投資大決斷,她無法不實時跟進。
懷鈞大廈總經理辦公室,承辦方的負責人詞真意切:“他們是新人,不是我們看不起人,是真沒辦法相信新人,走音、搶拍、噴麥,甚至唱錯詞接不下去的,都有!我知道事情爆出來不好聽,所有我們不用原版cd,用彩排的現場音訊,專業人來了都分辨不了,放心好了!”
趙訪風搖頭:“太冒險了。”
負責人一拍大腿,眉目焦灼,難覓知音般嘆氣:“趙總,各大音樂類節目,年會晚會,甚至演唱會,很多都是假唱……業內常識,正常的。”
趙訪風瞠目結舌:“怎麼這樣?”
“穩啊。”負責人說,“歌手狀態、發揮、現場紕漏,能保證萬無一失麼?那是大場面,一旦失控,不僅造成人氣損失,對歌手自身也是打擊。”
趙訪風沉默,負責人見她隱隱有動搖的趨勢,趕緊趁熱打鐵:“不光新人,老手其實有時也……”
梨花木的門突然被不客氣地推開。
嚴宏謙的呵斥剛到嘴邊,猛地剎住,低頭退到桌邊,裝作收拾資料,來人t恤涼鞋,唯一的裝飾是手腕上六十多萬的金錶,她一把掀開太陽鏡,微笑:“原來是湯先生,好久不見啊。”
負責人連忙站起來打招呼:“趙董。”見她走到茶幾邊,拿起檔案隨手翻動,胸有成竹地恭維,“趙董懂行,與咱是老拍檔,對這個意見如何?”
趙伏波笑:“哦?原來我還有話語權,那隨合同給你們機構的實施細則,當廁紙了?”往旁邊飄了一下目光,“送客。”
侯二從她身後跨步上前,粗獷的臉龐與粗壯的小臂被烈日曬得烏黑油亮,棕熊一樣擋在負責人面前,伸手朝向門口:“湯先生,我送您。”
負責人傻眼道:“這……趙董,我們……趙董!”
趙伏波低頭點煙,直到負責人被侯二“送”得看不見影子,趙訪風才期期艾艾過來:“姐,這要慎重,多一條退路也好……”
趙伏波雙腳微分,站在立地窗前俯望下方,撥出一股煙。
半晌,她側過身,平攤開手掌:“退?退什麼?這還需要我說明白麼?他們將成為懷鈞的頂樑柱,我麾下最膘壯的馬,應當在最開始就明白,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