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河初戰顯神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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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銘護著樂常,且戰且退。待回到逐州後,因其作戰英勇,流血負傷,樂常任命其為行軍司馬,留在身邊聽用。凌楚瑜因救駕有功,賞金百兩,接替秦銘副指揮使之職。
之後數月,秦銘時常進出樂常軍帳議事,熟悉軍中大小事宜,出謀劃策。他本來就將門出身,軍務從小耳濡目染,上手極快,頗得重視。他白日忙於軍務,晚上便到營中找凌楚瑜喝酒,探討軍務,推演戰局。無所不談。二人各抒己見,聊至深夜,常大聲爭吵,事後卻又哈哈大笑,飲酒作樂。帳外士兵無不好奇,但又不敢打擾。
凌楚瑜無心管理軍務,秦銘便讓他將本營五百士卒調教。趙德雖為指揮使,可秦銘如今是樂將軍身邊紅人,不敢得罪,只能將氣往凌楚瑜身上撒。可凌楚瑜何等人,豈會讓他欺負,笑裡藏刀,綿裡藏針,軟硬兼施,倒是將趙德製得服服帖帖。
趙德本來就是世家子弟,全靠父親才弄了個一官半職,如今大軍休整,他便將操練之事索性丟給凌楚瑜,自己樂得清閒,整日去城中尋歡作樂,鶯鶯燕燕。營中士兵對他早就心存怨念,眼不見心不煩,倒是對這個救駕有功的凌楚瑜極為佩服。
凌楚瑜一上任,便嚴明軍紀,嚴格訓練,眾將士雖苦,卻沒人有一句怨言,對他言聽計從,馬首是瞻,跟著有本事的頭領,才有希望在戰場獲得軍功。
在高粱河一戰,凌楚瑜掩護趙光義撤退,因將士不聽他和秦銘之命,自顧逃命,害得他們被耶律休哥追殺幾十裡,差點就丟掉性命。此事讓他提了醒,思忖著必須有一支聽命死忠的兵卒,方能在戰場上活命,所以積極操練本營五百士卒,提高戰力,研習陣法,以備不時。
不知不覺,九月秋高氣爽,遼國欲興兵來犯,幽州城聚集十萬大軍,分兩路南下。常樂知悉後,接到鎮州將令,急忙率軍撤回,駐紮鎮州,以御遼軍南下。
途徑滿城,正定都鈐轄劉庭翰早以率大軍在此,駐紮于徐河岸邊,樂常的一萬人馬也被歸到其麾下節制。
趙光義回京城前,早已料想大遼會趁著大勝南侵,故而臨行前在邊境重鎮置將屯兵,在而劉廷翰不僅是鎮州都鈐轄,趙光義還給他邊軍指揮官的權力,邊關一切軍情,讓他權宜行事,故而有權調動邊防諸軍。
凌楚瑜和秦銘沿河岸邊策馬疾馳,抵至土坡,勒住馬匹,舉目遙望軍營。只見營帳座座,延綿不絕,旌旗招展,風中隱約傳來陣陣刁斗之聲。秦銘胸中莫名激動,指著這奔騰的徐水,道:“不易,遼軍南下來犯,意圖中原,如今十萬虎狼之師欲取我大宋鎮州,但劉將軍卻率三萬大軍來此徐水紮營,你可知其真意圖否?”如今秦銘在軍中有些地位,故能知悉一些軍中政務機要。
凌楚瑜朝河對岸望去,只見黑雲壓城,似那千軍萬馬席捲而來,心中有些不安,道:“鎮州乃我大宋邊防重鎮,絕不能輕易被奪去。但保州乃北控三關,南達九省,畿輔重地,都南屏翰,尤為重要。我軍不能在鎮州坐等遼軍前來,而是應在滿城,結陣相迎。皇上離京時,曾在真州、關南、定州三處屯兵七萬,就是有意抵抗遼兵來襲。”
秦銘眉頭一挑,有意問道:“那為何選在滿城而不是保州?”凌楚瑜道:“保州自古就是重鎮,有重兵把守,若遼軍圍城,那便是第二個高粱河。所以他們必定會繞過保州,從西邊滿城進發,直奔鎮州。所以劉將軍才率先攜軍北上,急行二百餘里,列陣佈防。”
高粱河一戰,二人曾在帳中激烈爭論,凌楚瑜認為宋軍北伐失敗,根本原因在兵馬疲憊,民生塗塗。而秦銘則認為皇上所的“所當乘者,勢也;不可失,時也”,應趁著滅北漢之鋒一舉拿下燕雲。雖爭論不得結果,但二人一致認為此番失利是當今皇上在謀劃上存在嚴重問題。
首先趙光義對敵我軍力估算錯誤。本想以奇兵速戰速決,但幽州乃重鎮,城高河深,若沒有攻城器械,實難攻取。再有,宋軍只留一支牽制清沙河遼軍,卻沒有留一支兵馬伏擊救援幽州的援兵,導致遼國援兵突然殺來,包圍在幽州城下的宋軍,宋軍背腹受敵,慘敗而歸。
秦銘哈哈大笑道:“不易,我原以為你只沉迷訓練新兵,沒想到對局勢如此清晰,不愧是有張良運籌帷幄的風範。”
面對他的高吹高捧,凌楚瑜笑道:“去你的運籌帷幄,你早就知曉,又何必問我。如今我方兩處大軍未到,依我看劉將軍是想要在徐河上拖延遼軍,待合兵一處,再一決勝負。”秦銘暗捏拳頭,道:“此番定要一雪幽州城外之恥。還有那也耶律休哥,上次因為我沒兵馬,被他追得狼狽不堪,此次我有五百精兵,足夠殺他。”
自歸在劉廷翰後,秦銘接過趙德之位,統領由凌楚瑜調教的五百精兵。手下有了兵,秦銘就硬氣,欲在滿城雪恥。
凌楚瑜嘆道:“長安莫要輕敵。這五百士卒仍不足以遼軍爭鋒相對。”秦銘卻道:“由你親自調教,我還不放心?看看你那些師弟就明白了,每天都活下你陰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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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師弟們,凌楚瑜不禁沉思。他入伍幾月,遠離江湖,確實倍感思念,又想起父母,不禁黯然。秦銘雖也離家,但他與凌楚瑜不同,雖有念想,但不及他深切濃烈,道:“不易,高粱河之敗,我大宋短時間內無力北上,若想掙得軍功,此戰我們必須殺出名聲來。”
凌楚瑜看著這奔騰河水,道:“逝者如斯。只怕這一入軍旅,沒有十年八年,是回不去了。”秦銘拍了拍他肩膀,道:“不易,大戰在即,這般傷感,實在不利,不能說這喪氣話。”
此時軍營中傳來號聲,秦銘驚道:“這是有軍情,劉將軍召諸將入帳。”凌楚瑜思忖道:“約莫是遼軍即將殺來。如今只有我四萬人馬在此,怕是難以抵擋。”秦銘翻身上馬,道:“軍情緊急,我先回了。”說罷抽打戰馬,奔向軍營。凌楚瑜向北望去,喃喃道:“來得好快!”
深夜,大軍集結于徐水北側,嚴陣以待。此番背水一戰,意在拖延遼軍進攻速度和鋒芒,為定州、關南兩路援兵爭取時間。劉廷翰身披鎧甲,登高而望,李漢瓊為副將在旁。高粱河之敗後,再次面對遼軍,全軍將士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個個目露兇光,全然不懼那遼國騎兵。
夜幕下的平原上亮起點點火光,隨之越來越多,如天上群星般鋪開。忽然人喊馬撕,鼓聲震天動地,是那遼兵衝殺而來。
此時斥候來報:“報將軍,遼軍先鋒部隊一萬人已殺了過來,統帥是燕王韓匡嗣。”劉廷翰那堅毅的目光狠狠看去,冷笑道:“韓匡嗣?這是何人。”身旁的李漢瓊笑答道:“一個醫官而已。”劉庭翰驚道:“一個醫官也能帶軍?”李漢瓊道:“他這個醫官可不一般。他深得太后賞識,又和遼帝關係極好,在朝勢力不小。”
劉廷翰向來不苟言笑,聽罷也呵呵一笑,道:“都說耶律賢雄才大略,也為何親信小人,把軍國大事託付給平庸之輩。真欺我大宋無人?”說到這裡,他微微發怒,遼軍竟派一醫官為帥,豈不是太瞧不起自己?
李漢瓊道:“將軍切莫大意,韓匡嗣雖庸才,但耶律沙為監軍隨行,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軫也距此不遠,此三人曾都在高粱河打敗我軍,殺我兄弟無數,不可不防。”
說道這裡,劉廷翰雙眼一亮,道:“高粱河之仇,今次一定要他們血債血償。”他深吸一口氣,喝道:“傳我軍令,中軍結陣,弓箭手放箭。兩側出動騎兵迂迴包抄,在耶律休哥趕到之前,吃掉這一萬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