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城襄陽風雲湧(中)(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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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漢水中游的襄陽古城,除了有峴山和漢江兩道天然屏障,還有堅實的城牆和寬廣的護城河,易守難攻,東可進中原,西靠漢中蜀地,北上可抵洛陽、長安,南下便是荊襄之地,可謂四方匯聚之心,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故而往往以重兵屯之。
但這也存在一個致命缺陷,襄陽依仗山峰水流為屏障,呈半島之勢,極容易被敵人包圍,若一旦孤立,斷其糧草,拿下襄陽就是易如反掌。故而古往今來的用兵者,必屯兵隔岸樊城,互為犄角,以防被孤立包圍。
凌楚瑜一行人,就如同這座古城一般,被藏劍山莊的人包圍得死死的。
襄陽乃古城,亦是兵家必爭之地,古往今來,刀光劍影,尚武之風濃烈。男子自小習劍練武,束髮之年就佩劍於身,弱冠之年已是小有名氣的劍客,女子及笄之年就可佩劍,性情剛烈,所以這襄陽城內,來往之人皆佩劍,英氣勃發。
而藏劍山莊能在這尚武之風如此濃烈之地鶴立雞群,可見其實力非同凡響。君子愛劍,要論名劍出於各地,莫過於襄陽。而藏劍山莊是襄陽最負盛名的鑄劍之地,不少江湖人趨之若鶩,重金求劍。
這襄陽城內佩劍之人,幾乎都和藏劍山莊有關,或求劍,或學藝,若能得其一,都是無比幸運。只要藏劍山莊莊主一聲令下,恐怕這襄陽城一半佩劍之人都聽命於跟前,鞍前馬後。
凌楚瑜五人化作行腳商人,三個師弟推車而行。貞娘幾日來傷勢漸好,行動如常,找來粗布麻衣,用頭巾抱住秀髮,裝成普通婦人,挽著凌楚瑜的手,裝成夫婦結伴而行。
一行五人目標太大,容易引人注目,幾個師弟也不明白大師兄為何如此。照理說應當化整為零,分頭潛出襄陽城,然後在約定地點匯合即可。這單個容易混出去,人多反而麻煩。但凌楚瑜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將五人聚集一起。果然,才剛出街門不到兩條街,何瀟之就察覺得身後有人如影隨形,是被人暗中盯上了。
他朝著眾人悄悄比了一個手勢,外人只知道這是一個細微的習慣性動作,根本不會在意,幾人得知他的資訊,明白身後有人,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城門而去。
“站住!”忽然來了一隊士兵,有五人,手持長槍,腰間挎刀,攔住了了去路。“幹什麼去的?”
何瀟之陪笑道:“官爺,俺們是做生意的。”
“車上裝的是什麼?”士兵趾高氣揚問道,用手拍了拍車上的箱子。
“都是些布匹絲綢!”何瀟之右手悄悄地遞了東西過去,那士兵眼珠向左右轉了轉,接過東西后掌心朝下,笑道:“好了,我們也是例行公事,你們走吧走吧。”何瀟之連忙點頭,道:“好嘞!”與其餘二人繼續推車。
一行人緩緩而行,東城門近在眼前。何瀟之俯身推車,靠近凌楚瑜身邊,悄聲道:“大師兄,後頭一直有人跟蹤,怎麼辦?”凌楚瑜摸了摸鼻子,用手掌遮住嘴巴,藉機快速道:“城門口有間茶鋪,我們先就地休息,再商議。”何瀟之“嗯”了一聲,將訊息傳達給其餘人。
“為何不出城!”貞娘在旁問道:“現在留在城中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凌楚瑜道:“後頭有人跟蹤,我們前腳出城,後腳就會有一大堆人圍過來。藏劍山莊不敢在城裡大鬧,把人都囤積城外,城裡不過是些眼線,對於一切可疑之人,他們都不會放過,若我們此刻出城,立馬會有大批人將我們圍在城外,到時候就更加危險。”
貞娘知道孫平風不會放棄歸藏劍和壬甲龜殼,道:“既然我們被盯死了,又如何出城?”凌楚瑜用手輕輕按壓她挽著自己胳膊的手背,示意她放心。貞娘怔了怔,心頭異樣的感覺湧來。
凌楚瑜一行人來到城門口不遠的茶鋪歇息。這茶鋪是給進出城的路人休息用的。五人圍桌入坐,要了一壺茶水和幾個包子大餅,悠哉休息起來。
“大師兄,現在該怎麼辦?到處都是眼線!”何瀟之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他們可是一路跟隨過來,沒有一刻放鬆,剛才那一隊兵,估計是他們派來查咱們的。”
凌楚瑜卻笑道:“等著,急什麼?先吃東西!”拿起一張餅,遞給身邊的貞娘,嬉皮笑臉道:“娘子,請!”貞娘白了他一眼,道:“臭小子佔我便宜,論年齡我可以做你娘了,你也不知道害臊。”
要論年齡,貞娘三十有六,但她保養極好,不僅容顏未老,而且風姿綽約,雖然身穿粗衣,臉上畫了些妝蓋住嬌豔欲滴的臉,但眉宇間的風情仍在。凌楚瑜也將自己臉畫老一些,這樣二人才配得上。
凌楚瑜笑道:“貞娘莫要怪我,要怪也怪貞娘太美哩,若不如此,怕是瞞不過他們。”貞娘狠狠瞪了他一眼,接過餅,撕下小塊吃了起來。凌楚瑜笑了笑,也拿起大餅啃了起來。
一匹快馬策馳而來,馬是通體白色的駿馬,人也是精神抖擻,頭戴玉冠,身著褐色錦緞衣袍,劍眉星目,手中寶劍鋒芒內藏。他扯緊韁繩,雙腿夾住馬肚,那白馬駐足而起,將前踢高高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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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兒……”貞娘有些激動,雙眼看了過去,正要起身,卻被凌楚瑜制止住了。貞娘見兒子心裡激動,差點就失去控制。
兩名藏劍山莊扈從正站在城門口,見他前來就匆匆而來,低身向孫可鑫言語了幾句,孫可鑫目光掃視一圈,目光沒有停留在茶鋪上,覺得一切如常,又吩咐幾句,策馬自徑離去。
貞娘瞧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喃喃道:“鑫兒長大了!”自從她生下孫可鑫後,孫平風就把他寄養在正妻膝下,不允許他們母子相認,孫可鑫只認養母。貞娘每次都遠遠望著,心頭酸楚,如今徹底與孫平風翻臉,這個兒子怕是不會認自己了,連番嘆氣,惆悵不已。
“大師兄,茶也喝了,東西也吃了,現在如何了?待久了會不會更引人懷疑。”吳仕有些擔憂,在這個茶鋪已經坐了半個時辰了。凌楚瑜道:“不急不急,你們都放鬆放鬆,別緊梆梆的,跟做賊似的,不盯你盯誰。”
“可是……”吳仕還是憂心忡忡。凌楚瑜道:“時候未到!”然後高聲喊道:“小二!”
店小二肩搭一塊毛巾,笑容滿面地搓手,道:“客官,您這吃好喝好了?”凌楚瑜點點頭,笑道:“我初來襄陽,有些不熟路,這城門出了,還有多少裡地才到下一個城甸?”店小二思索片刻,道:“喲,客官,您這會出城,怕是要晚上才能趕到了,可有二十多里地呢!”凌楚瑜故作緊張,後悔喊道:“哎呀,都是為了這批貨才晚了時辰。敢問小二哥,這出城路上可太平?”店小二嚴肅一嘖了一下嘴,道:“喲,客官,最近道上可不太平。尤其是您這樣的商人,所以趕路要趁早,人多結伴好走路。”
凌楚瑜道:“多謝小二哥提醒。不過我們出來跑商,自然也不怕那些毛賊。敢問城中有可有好些的刀劍賣,我們買了好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