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這就來對地方了。這天下的刀劍,最出名的就在咱們襄陽了。你可以打聽打聽,都是好兵器,不用我介紹,您去北街轉上一圈,碰到兵器鋪買了就是了,都是好東西。”凌楚瑜抱拳道:“好,那多謝了!”然後對著何瀟之道:“去北街買幾把刀劍回來。”說罷從懷裡摸出銀子,使了個顏色,催促道:“快些去,我們在這裡等你!”

凌楚瑜為何選何瀟之去買刀劍,因為他聰明,尤其是他那小聰明,在眾多師弟中,他應變最快。何瀟之開始也覺得奇怪,為何大師兄要我們不急,又故意問這店小二莫名其妙的問題,還讓自己去買武器。當看到凌楚瑜給自己使眼色時候,什麼都明白了,大師兄是要他拖延時間呢。但是心裡也奇奇怪怪,要是想拖延時間,晚一點出門不久好了,在街上待的時間越久,不更加容易暴露?心裡是有疑慮,但是還是照著吩咐去了。

“你在搞什麼鬼?”貞娘低聲問道:“這時候買什麼刀劍!”凌楚瑜淡定斟茶,若無其事道:“這附近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但是他們不敢動手,這裡是城門口,容易引發混亂。”貞娘將一小塊餅遞到嘴邊,道:“那這樣也不是辦法,託得越久,我們越容易暴露。”凌楚瑜笑道:“用不了多久了。”然後給貞娘倒茶,道:“娘子先喝茶,切莫著急!”貞娘白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巴掌呼在他臉上。

約摸一盞茶時間,遠處忽然一陣騷動,沿街店鋪是橫七豎八,引得路人驚慌大叫,小販大罵咧咧。

凌楚瑜哈哈大笑,伸脖子望去,只見前方有人當街毆鬥,混亂不堪,敢在襄陽城內如此大膽,不是魏諝又會是誰!

話說魏諝與凌楚瑜賭氣,領著王如萱從南門而去。正到南門口,潛伏四周的藏劍山莊扈從忽然殺出,將二人包圍。老頭斜眼一瞧,連劍都不用出,手指輕揮,劍氣縱橫數丈,那些扈從哪裡是對手,紛紛倒地哀嚎。

魏諝剛要出城,忽然竄出八道身形,他們戴著面具,懷中各執寶劍,只聽得“鏘鏘”之聲,八柄寶劍齊齊而出,殺向老頭。

老頭輕笑道:“這回不用請示主人了?”雙手均並二指為劍,左劃右穿,劍氣圍身三尺,氣勢凌人,雙手開啟,劍氣如林,彷彿從身體各穴道噴激而出,將這八柄寶劍逼退。

“八劍陣!”那手執“淑女劍”的人沉聲喝道,聲音略尖,不似男子粗厚。老頭略帶好奇看去,那人喉嚨平順,胸前微微凸起,原來是個女子。她頭戴面具,藏住秀髮,一眼望去以為是個男子,這“淑女劍”乃“坤劍”,坤為地,地為母,侍劍者是個女子也不奇怪。

只見這侍劍八將左右分開,各站一角,將魏諝團團圍住。

“師公……”見魏諝被圍,王如萱駐足欲回援手,老頭卻笑道:“丫頭,別過來,區區小鬼,奈何不了我,看我一劍破之。”

“咦?”老頭忽然覺得不對,這八人佔位似乎有些奇怪,“坤位”變“巽位”,“艮位”變“坎位”,與八卦相悖。

“這是什麼鳥陣?”老頭話音剛落,只見那“君子”、“淑女”二劍齊齊而來,劍氣歸於一點,藏於劍中,看似雲淡清風,卻暗藏雄厚內力。魏諝臉色忽沉,腳下“大衍步”側身躲過,轉身劈向後方。此時“滄海”、“赤陽”二劍已然殺到,劍氣猛漲,生出一道氣牆,擋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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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諝心生疑慮,這劍陣怎麼如此怪異,這八劍八式,應是對應八卦,剛才那天地二劍應是直上直下的招式,為何剛才劍氣卻歸藏於內?而眼前這水火兩劍,應該是水火相濟交融,但卻劍氣徒止,畫地為牢,如巍峨大山立於眼前,自己掌風竟撼之不動。正當猶豫之際,一聲龍鳳長鳴,兩柄劍氣從身後左右兩側殺來。老頭回身大袖一揮,一道劍氣襲來,將“龍吟”、“鳳鳴”二劍掃到一側,雙足用力,欲跳出這個古怪的劍陣。

但這八人豈能讓他輕易逃出,如影隨形,緊緊貼了過去。魏諝身在劍陣中,劍招千奇百怪,劍氣充盈不休,彷彿用之不盡。這八人之力有限,但合成於陣,卻盈出八倍有餘,一時間讓未祭出歸藏劍的老頭有些招架不住。

王如萱在外看得心急,這陣中寶劍交替使出,劍氣或生或長,或動或止,或殺或藏,配合無隙,玄妙莫測,不禁擔心起來。魏諝是越打越怒,這莫名其妙的劍陣讓自己手足無措,傳了出去豈不是臉面丟盡。旋即右手寬大的袖口青光流動,一劍掃去,一招“六劍陰之變”,帶著肅殺悲涼之氣,直指八人咽喉。八人雖身處八方,高矮不一,但歸藏劍劍鋒所指,劍路上下飄忽不定,卻準確無誤地直指八人要害。這一劍快如閃電,幾乎同時而至,八人神情先後大駭,急忙各自閃躲,劍陣露出空隙,老頭蔑視一笑,收起歸藏劍,踏步而去。

老頭帶著王如萱正要奔出城外,那些守城士兵忽然長槍林立,擋在前方。

“站住!”指揮官一聲怒喝:“爾等當街鬥毆,藐視國法,還不收手罷鬥。”魏諝沒想到官兵會插手江湖事,冷冷道:“給我滾開!老子要出城,你敢攔我?”那指揮官不懼反怒,道:“爾等刁民,逞兇好鬥,放出去豈不是害民,乖乖回去,今天休想出城。”

“你說什麼?”老頭怒目而視。

說話之際,侍劍八將又圍了過來,老頭大怒,手指輕揮,一道劍氣將一把長槍槍頭凌空斬斷,嚇得那名士兵肝膽俱裂。指揮官也是嚇得不輕,壯著膽子道:“你……你敢造反不成!”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魏諝冷冷道:“再不讓開,下場就是如此!”

指揮官也犯難,依照國法,這些江湖人鬥毆,只要不傷民,自有江湖管。但他們收了藏劍山莊的銀子,孫平風又再三叮囑,一定要阻止對手出城。這藏劍山莊在襄陽立足多年,盛威勢大,得罪不起,況且又收了銀子,再怎麼也要裝裝樣子。

“來人!”指揮官大喝一聲,掩飾內心的膽怯,只見城頭女牆上忽然寒光點點,均是強弓利箭,壓了過來。指揮官見此陣勢,心裡稍稍安心,道:“老頭,你再不退,我可讓你變成刺蝟。”

這箭雨若是射來,自己雖不懼,但無暇顧及王如萱,生怕她有閃失,況且前有槍兵阻攔,後有追兵將至,若被纏住在此,確實不利,旋即拉著王如萱,忿忿往東門去了。

魏諝一路邊戰邊退,侍劍八將緊隨其後,糾纏不休。老頭不勝其煩,索性掀翻兩側小商販的攤位延遲他們的攻勢。堂堂天下四大宗師竟然也耍掀攤的市井之舉,讓人捧腹大笑。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來東門?”貞娘一瞧魏諝,就知凌楚瑜等的人是他。二人雖事先說好分頭行動,但凌楚瑜似乎更勝一籌,早料到老頭會來此,就提前在這裡等,這樣老頭也無話可說。

凌楚瑜笑道:“這不難。西門和北門都是荒郊野嶺,就只剩東、南兩門。東門是通往應天,魏前輩知道我一定會從這個門出去,所以他一定避開而走南門。”

貞娘道:“那萬一他真的闖過南門了呢?”凌楚瑜搖頭道:“不會的。老五之前調查過了,如今四門看守嚴密,不僅調派人手,而且在城牆上加派弓弩手,天羅地網,就算他能走,但是不能不顧王姑娘,若加上藏劍山莊的高手,他不得不棄南門而往東門。”

“壞心眼!”貞娘低聲罵了幾句,還不忘連呸幾聲。

老頭來到東門,忽然衝出幾個藏劍山莊扈從,都是潛伏附近的暗線,他們見侍劍八將追趕老頭,立刻現身攔截。魏諝冷眼怒目,右掌猛揮,將前來阻擋的扈從擊退,可就拖沓這會,侍劍八將又重新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