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快到家時,天已經很黑了。那些早早吃完晚飯,出來東家走走西家看看的婦人們,看到小兩一起走著,並且離那麼近。

不時的指指點點,還用眼睛瞄著他倆。

有個婦人故意逗趣道“哎呦喂,新婚感情就是好啊。從來沒見過張書生去砍過柴,如今破戒了。老人家何小棠把相公伺候的多好,趕明個沒事,也教教俺們,咱也學學。”

說的何小棠和張近朝面紅耳赤,張近朝低下頭,也不說話。

“那是,不像你們,七老八十的。估計自家相公也都看膩了滿臉的皺紋,一笑,臉跟波浪式的。”

“哎呦喂,這小丫頭,說啥話呢。你也有年老朱黃那天,等著瞧。切,咱們走,別搭理這小狐貍精。粘上騷氣,洗八百遍澡,也除不淨。”

“那是你們生下來就髒,難怪滿嘴噴糞。”何小棠呸了一聲,揹著柴轉向家的那邊。

“何小棠你跟她們說什麼廢話,那幫長舌婦,惹不起。不一定又要傳出什麼笑話,我可懶得理這種人。”

“你沒時間,我有時間啊。大把大把的時間,就替天行道的。自從上次我跟你娘和我娘搏鬥,拿棍子在院子裡亂那次。我就發現,人都怕瘋子,尤其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倘若再欺負我,我呢,拿刀跟他們拼。”

“你可厲害了,那你拼吧,別把小命搭進去。”

張近朝看快到家門口了,趕忙昂首挺胸。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又擺了出來。

何小棠沒把正眼瞧他,看著他翹起尾巴的樣就煩。一想起路上遇狗,嚇得屁股尿流,便壞壞的自對自嘲笑一番。

“何小棠,我問你,咋回來這麼晚,啊?”張婆子從廂房出來,走到何小棠身邊,抻個脖子問道。

“我多砍了十捆,怕你冷,有時間就多砍了些。”何小棠邊整柴一邊回答道。

“你可別撒謊了,就算多砍一會,也不至於這麼晚。我去問問近朝,你到底偷沒偷懶。”張婆子一扭,來到張近朝房門。

“近朝啊,我說你咋回來這麼晚呢。娘都快擔心死了,去村頭看多少次,也不見個蹤影。”

“娘,都這麼大人了,您就別操心了哈。能出什麼事?整天胡思亂想,好日子,也讓你想沒了。”

“可不是娘瞎尋思,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從學堂回來。天寒地凍,黑天的早些,被狗嚇得都生病了。在家臥好幾天才好,自打那次後,你見到啥長毛的都怕。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嚇得昏倒在地嗎?”張婆子嘚嘚說個不停。

“娘,過去的事別提了行不?再說了,我昏了,不還有何小棠嗎?”張近朝想起何小棠那反應機敏,兇神惡煞的樣子,連野狗都害怕,便跟張婆子說道。

“她啊,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熊樣。你還指望她,拉倒吧。我看以後你就消停在家待著,書房裡讀書,才是正事。”張婆子命令的語氣說道。

“知道了,天天讓我讀書,煩死了。我看真快成個呆子了,啥也不會。”張近朝轉身打水,洗身子去了。

“唉,我還沒說完呢?我問你何小棠今天砍了多少捆柴啊?”張婆子扯著嗓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