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將那掛琥珀項鍊掛在她脖子上,溫柔地說:“知道你去臨訓營的探親時候,我為何轉身離開嗎?我知道你是來跟我告別的,成全你們已經是我的底線,離別的話從你口裡說出來,我聽不下去!”

她仔細看著那塊刻著《金剛經》的琥珀牌子,牌子和項鍊上的珠子一樣,打磨的非常潤滑,上面不足半個螞蟻大的字跡俊美清晰,工整流暢。

看著看著,夏芫捏著這塊牌子的手顫抖了下。

“你的手給我看看?”

“守了你二天一夜你都沒看,這會想看,當然是晚了!”

她抿起的唇角上浮起一抹自嘲,目光再次落在那對門神上,認真的說:“好,青龍城,我跟你回去。但是回去後,你不可以再將我困在家裡!”

他用手指輕颳了下她的鼻樑,溫情地笑道:“我讓你呆在家裡主要是怕你在外面遇上闊天辰和興平,不過娘如今態度轉變,已經開始替我照顧你了,我也不用再擔心。你出門的時候記著帶上白冰和玉暖,若是有人欺負,彼此有個照應!”

霍尊只有三天時間,只好待著夏芫趕路,回家後再給她調養。

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後,二人再次回到之前的那條河邊。

“喝點水休息一下,我們進山趕路!”霍尊說著,將水囊遞給夏芫,自己在草叢中取出剛才沒烤熟的魚,架起火繼續烤著。

拿起那串晶瑩剔透的琥珀石項鍊,夏芫認真的看著上面的刻寫的《金剛經》經文,想到前些日子六個丫鬟在院子裡打磨琥珀的場景,心裡還是忍不住感動了下。

那些琥珀原石大多都是指腹那麼大點,打磨起來本就費時費力,要將《金剛經》刻寫在上面,不但費心神,還特別的傷手,因此大傢伙全都放棄了。

霍尊手上有傷,竟然在幾天時間裡將做到了。

“吃完魚,咱們就出發!”霍尊走過來,俯身笑著將一條烤好的魚遞給夏芫。

她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巴掌大的小臉不由擰巴起來。

他手臂一僵,看了她片刻勾起唇角笑了:“看了可是要負責的!”

夏芫還未反應過來,霍尊放下魚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身子朝後一斜躺在了草地上,夏芫一個趔趄壓在對方身上,柔軟的薄唇壓在他的俊美的紅唇上。

她臉上一愣,正欲從他身上啟開,卻被他長臂一勾緊緊的趴在了原處。

“城門口初遇時,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差點將我撲倒。今日,四下無人,你撲都撲倒了,幹嘛還要客氣?”

“霍尊,你別鬧,快放我下來!”

“不是要看手嗎?機會就這一次,過期可就沒了!”他笑著將雙手舉到她面前。

她原是要起身的,看的他的雙手時,目光還是頓住了。

幾天前,她在城西看到他,他手背上滿是凍瘡,裂開的凍瘡處全是大大小小觸目驚心的血口子。

如今,再看看他的手掌,十根手指幾乎都脫了皮,尤其是大拇指、食指和無名指,不但皮掉了一大片,佈滿凍瘡的手指上還有不少刀子劃破的血痕。

“看了可是要負責到底的,我知道你不但會織手套,還有上好的金創藥,三日內去腐生肌,癒合後不留疤痕,我這雙手可就交給你了!”

“我織的手套呢,你為何不戴?”

“白天哪裡捨得,晚上睡覺的時候戴上,做夢的時候都是葡萄的味道。你不光葡萄味的手套織的好,釀的桂花酒也不錯,就是清月帶給我的太少,多留點,等我過年回來喝。”

淡淡的糊焦味在空氣中傳開,霍尊劍眉一揚,急忙抱著她從地面翻起。

一條小青魚尾巴上已經冒起青煙,二人笑著將它取下來切去燒焦的地方。

一輪明月掛在枝頭,氤氳的月色透過樹枝,灑在大地的每一片土地上,在遙遠的天邊,給萬物鍍上了一層銀霜。

璀璨的星光將整個夜空點綴的明淨華麗,像是一面承載了崢嶸歲月的許願牆。

山路彎多道窄,但林深葉密,馬雖跑不起來,但走的還算輕快,二人坐在馬背上,跟著明月賞著星星,霍尊給她講著臨訓營裡的趣事,夏芫沉重的心情漸漸緩和下來。

“你要累了,就靠著我身上睡一會,這段山路得走上一個夜晚!”霍尊溫柔地看著懷裡的夏芫。

“你說這個時間,這條路上不會不只有我們兩個?”

霍尊愣了下,府在她耳畔低聲笑道:“這條路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常有野獸出沒,這個點除了你我,肯定不會再有其他人!就算你把我吃幹抹淨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她苦笑了聲,依在他懷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