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早已過去很久了,白色素淨的醫院裡面充斥一種特有的味道,讓呆在這裡的人不是很自在。林悅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還沒有醒過來,但沒人敢打擾她,因為所有人都面臨著新的問題。

逃離死亡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麼繼續活著的問題又該怎樣面對呢?這將是一個大問題,圍在病房內外的人都顯得很不輕松。

遆星河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誇張地說:“真的好似做夢一般,林悅居然就這麼回來了!”他看著病床上沉睡的林悅,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

站在遆星河身邊的是澹臺芸,她輕悠悠地說:“你本來就一直在做夢。”

澹臺涉坐在林悅的病床邊,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拿出來一看,又是一個女孩的名字,正心煩地時候發現有人盯著他,抬頭一看是葉陽茜嫉惡如仇的目光,迎著葉陽茜的目光,澹臺涉面不改色地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哼,”葉陽茜腦袋一偏,說,“沒人性,別人打你那麼久的電話,你說都不說一句話就掛了。”

澹臺涉滿臉不信地問:“那你是想我跟她回過去?”

葉陽茜當然不滿意了,炸毛一般地說:“你敢!你對得起悅兒嗎?”

澹臺涉彷彿看穿了葉陽茜的一切,問:“那你要我怎樣?”

“我……”葉陽茜差一點就說出來了,但是她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又說,“欸,你這人,是你混蛋又不是我,你問我幹什麼!”

澹臺涉本不想跟葉陽茜糾纏,但是卻不得不說:“你講不講道理了?”

“你說我不講道理?”葉陽茜更急了,好似自己被誣蔑了一番,說,“你說我哪裡不講道理了?你說!”

澹臺涉這會兒是徹底不想理她,真要接了話說下去她就沒完沒了了,於是直接把手機關機,腦袋一偏不再說話了。

北宮季恆在不大的病房內來回踱步已經小半會兒了,他似乎面臨著當前最棘手的問題,最終他停住腳步帶著責備北宮律的意思,說:“你怎麼連林京耀耳朵被割走,魂魄被禁錮的事情都告訴悅兒了!她等下醒過來找我問這事我怎麼答呀!”

澹臺涉看向靠牆而站的北宮律,也跟著擔憂起來,說:“你這不是讓矛盾更明顯嗎?”

葉陽茜一想到這問題也著急,說:“是呀,她爸爸死於非命已經夠傷心的了,現在還告訴她那亡魂在九泉之下不能安息?”

“她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留戀了,這是唯一能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了!我不這樣說,根本就沒辦法帶她回來!”北宮律眉宇間似乎鬱結著難解的憂愁,所以不太耐煩地說出了理由,他何嘗想要這樣的現狀,但是當時已經無路可走了。

莫妮雙手交握,也跟著一起想辦法,說:“那現在怎麼辦?萬一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族長怎麼辦啊?”

“完了、完了,我叫鐘離和淵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北宮季恆想到這事就往病房外奔走隨之又大步折了回來,說,“不行不行,我們現在必須統一口徑!”

在北宮季恆一個腦袋兩個大的時候,莫妮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悅兒要見她爸爸的遺體怎麼辦啊?”

“不要吧,在冰櫃裡面放了兩年,一定已經變形了,不好認的。”葉陽茜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很慘了,低聲說,“悅兒到時候要是認不出來怎麼辦啊?”

遆星河突發奇想,提議道:“要不要先來一針鎮定劑?”

北宮季恆一聽就火了,一巴掌拍他腦袋上去了,說:“要死啊?鎮定劑能隨便用的!”

澹臺芸很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如果她問族長死了沒,我們該怎麼回答?”

真是個頭疼但是又避不開的問題,但對於澹臺涉來說卻是很簡單的:“就說死了。”

果然,北宮季恆馬上就不滿意了,說:“你咒誰死呢!”

澹臺涉兩手一攤,理直氣壯地說:“不然怎麼辦?”

“我不是很瞭解林悅,但是我想說……”遆星河看到了北宮季恆不爽的眼神後,自我保護地先往後挪了幾步,才接著把話說完,“如果說沒死,她會不會又拿一把刀去找他呀?”

北宮季恆真的很想打遆星河啊,但是看看兩人的距離,已經超過一臂長了,於是就算了,說:“不管怎樣,讓鐘離和淵先躲起來吧!”接著他拿出了手機。

北宮律深思熟慮之後才說:“三叔,只能說實話。”

“為什麼?”對於北宮律的舉動,葉陽茜是最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