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興馬上安撫她,盡量輕言細語地說:“張婷,你冷靜點。”

“叫我怎麼冷靜!他這麼小就敢拿刀對著我!”張婷突然指向鳴鳴,滿目憎恨。

那兇狠的眼神連李景興看了都害怕,何況是年齡尚小的孩子,他慢慢地把鳴鳴往自己身後扯,並說:“鳴鳴還小,不懂事,你別這樣。”

“這跟小不小沒有關系,況且,他用不了多久就會長大了!”張婷輕柔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病態地瞪著李景興說,“萬一傷了寶寶怎麼辦?你說怎麼辦!”

李景興極力安撫道:“張婷,袁醫生說鳴鳴的病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不行!不能留他!”張婷指著自己丈夫身後矮小的繼子,瘋狂地說,“他一定會傷害寶寶的,不能留他!”

“你什麼意思?”聽到這話,李景興既生氣又害怕。

面對李景興的問題,張婷突然笑了,媚聲說:“殺了他就沒問題了。”

李景興拉著孩子猛然後退了一步,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些什麼!”

“殺了他呀!”張婷柔聲回答他,帶著那看上去無比純真的笑容。

此時此刻,那笑容看得李景興整個人頭皮發麻,他終於想到了什麼,對張婷發問:“你、你不是張婷,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哈……”張婷仰頭大笑起來,帶著愚弄蠢貨的快感說,“終於被你發現啦!”

“你、你是什麼東西?”李景興指著張婷的手忍不住在打顫。

原本爆笑的張婷突然改為暴怒,說:“是你叫那個男人去查我的,對不對!是你不想讓我投胎,對不對!”

“投胎?”李景興看著張婷的肚子,産生了一種不好的聯想。

“凡是想阻止我投胎的,都得去死!”張婷一步步向前逼近,說,“殺了你們,我就可以去投胎了。這一次,誰也別想害我,誰也別想騙我!”

張婷發了狂一般朝李景興撲了過去,但是一個身影卻在這時撲向了張婷,孕婦在撲向李景興的時候被別人撲到在地,摔得一響,看得李景興整個人心驚肉跳,但更加讓他心驚肉跳的是,突然出現幫他解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木俑!

這是一件漢代出土的木俑。同真人一般身高,四肢可以活動,外罩輕紗,這是一個女俑。但是它原本被放在收藏室裡面啊!居然在這大白天的就這麼出現了!

“又是你!”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的張婷一點事都沒有,坐在地上暴怒地抓住深棕色木俑堅硬的雙臂,“你又來壞我好事!”

“害我一個還不夠嗎?”木俑居然還開口說話了,雖然木俑的嘴巴並不能動,但那聲音確實是從木俑裡傳出來的!它用自己的身體壓住張婷,和她在地上糾纏,糾纏地很沒水準,因為其實那就是兩個女人毫無章法地在地上撕扯打架。

趁著這個機會,李景興趕緊抱起孩子去開大門。這大門不開還好,一開又把李景興嚇了一跳,一個滿臉溝壑的老婆婆居然正拿著一把刀堵在他的門口!婆婆老淚縱橫,用刀指著李景興威脅道:“進去!”

如果沒有將孩子抱在身上,李景興一定會跟這個老太婆幹一架,可是現在那把刀隨時會傷到孩子,他只有默默往後退,直到婆婆走進屋子裡面,將門關上。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也沒辦法了。”傷心的婆婆哭著說。

“不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李景興還在抱著孩子快速往後退。

婆婆雖然手腳不太靈活,但還是堅定地跟著他無辜地說:“張婷這輩子是沒有子孫福的,她命中註定是不會有孩子的,我幫了她又幫了我自己,有什麼不對嗎?”

聽到這裡,李景興忍不住瞟了那邊一眼,女俑和那個不是張婷的張婷已經滾在地上扭打起來了,此處還能聽到啪啪啪的擊打聲和毫無規則的謾罵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景興與婆婆拉開了足夠的距離,小心地把孩子放下,攔在自己的背後。

老婆婆用刀指著李景興,怨恨地說:“你就不應該找那個人來查這事!現在沒辦法了,凡是不讓我女兒投胎的人,她都不會放過的!”

“老人家,你先把刀放下來,你是打不過我的!”

婆婆陰沉的笑了,說:“我一樣也打不過那個年輕人,我這刀上沾了屍油,普通人沾上一點就不過一個晚上,而且他們還查不出死因!”

這樣一說,李景興有點慫了,他又開始往後退,然而,這麼一直退下去也不是辦法。

老婆婆步步逼近,看上去一定會得手的樣子,說:“可惜,誰叫你們非要查這件事……”

“噗……”正在婆婆得意地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時候,一盆紅色的液體從樓上潑了下來,正好將她從頭淋到了腳。李景興也正在這時,上前奪過了婆婆手上的刀。

“黑狗血!”婆婆大喊了起來,抬頭一看,二樓走廊上的人居然是周泊唯!

“怎麼可能?你中了我的屍油,怎麼還能走到這裡來?”渾身是血的婆婆抬頭對著周泊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