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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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說過公西幽冥氏嗎?”周泊唯的聲音冰冷如鐵。
“原來……”婆婆無力地笑了,說,“原來,祖上傳下來的那些說法都是真的。真是名不虛傳……”
“放——開——我——”周泊唯聽到身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那是嘶聲力竭喊出來的三個字,本來聽起來應該是響亮而有力的,但是最終傳入耳朵的效果卻像是聲源被什麼厚實的東西給籠罩著,阻礙了傳播。
周泊唯朝聲源看去,沒錯,就是那隻扁平臉的黑貓,模模糊糊的有一個長發女人的頭浮現在貓頭的上面,真正說話的是那個女人頭,從艱難的前伸動作來看,那隻頭好像想從這只貓的身體裡爬出來,不過忠犬見狀,叼著貓後頸肉的嘴咬得更帶勁了,就牙尖那麼一用力,鬼影和貓頭同時張開了嘴,那聲嚎叫既像貓叫又像人叫。
婆婆看著漸漸在貓頭上浮現清晰的女鬼的頭,不禁心疼地落淚,哭著說道:“她已經受了夠多的苦了,求你行行好,不要這樣對她!”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女鬼想脫離貓的身體,但是卻怎麼使勁都出不來,不過由於她的努力,貓臉幾乎變成了人臉,浮現在貓頭上的面容越來越清晰,看她摔得扁平而血肉模糊的臉就知道她當初死得有多慘了。
周泊唯俯視下方對女鬼說:“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們用骨灰在這只貓的身上固魂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現在還被我制住,我不讓你出來,你就出不來!”
“不,我不要做孤魂野鬼!我在山林屍野裡遊蕩了三年,整整三年,你知道嗎!”憤恨的女鬼開始說話,“我要找到他,他騙了我,他害了我一輩子,我以為死了就結束了,沒有想到,死了更慘!”
周泊唯斥責道:“人死複生,有違天道!張婷是無辜的,你們借張婷投胎,那張婷怎麼辦?”
受到了女兒的影響,婆婆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抓住了周泊唯提著工具箱的那條手臂,哀求著:“我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她當初年紀小,在外面讀書,還是個學生就被那禽獸給騙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不要把她抓走!求你了!”
“那你要我怎麼跟李景興一家交代!錯就是錯,沒有什麼錯是情有可原的,也沒有什麼錯是可以顛倒是非的!”周泊唯本來想甩開婆婆,可是手臂稍微用力那婆婆的身子就晃了起來,周泊唯怕拉扯中把這麼大年紀的人摔著了,於心不忍,又止住了手上的力道。
婆婆急著解釋:“我沒有想過害他們!是張婷,是張婷沒有辦法懷孕才找上了我,我只想借她幫我女兒提前投胎!只要時辰精準,張婷不會有事的!我不想琴琴被鬼差抓入枉死城受苦!我沒有想過害任何人!”
“胡扯!李景興的前妻就是被她害死的!然後她又借張婷的手殺了黑子!”周泊唯往貓那邊一指,面對的是女鬼生前被摔得血肉模糊、五官難辨的臉!
然而女鬼並沒有因為周泊唯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而改變自己的態度,依舊是瘋狂高呼:“沒錯,就是我又怎樣?誰能比我慘?我失去的我都要重新拿回來!誰阻礙我出世,我就要誰跟我陪葬!”
周泊唯失去了繼續講道理的耐心,揚手一揮,說:“執迷不悟,你沒救了!”
婆婆看到女兒到了這個時候還說這樣的話,不免面有愧色,她低頭後悔地說:“我沒有想到她戾氣會這麼重,是我的錯,是我沒教好孩子,只要你今天肯放了我們母女倆,我保證看好她,不再讓她害人。”
“可是你沒有這個能力!你放手。”周泊唯的回答生硬,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
“那你是要把我們母女往死裡推了?”說話時婆婆突然抬眼看他,那一剎那,老人的眼裡盡是哀怨,那眼神看得周泊唯心中一寒,果不其然,婆婆話說到一半時就抓住了周泊唯手中所提的工具箱,話說完的時候她就已經猝不及防的搶了過來並奮然拋向遠處,砸向那條黑狗的靈魂!
“你……”周泊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搶奪不回,只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工具箱飛向黑狗,工具箱的黑色外皮面向黑子的時候,金色的線條詭異地浮現出來,形成一幅剛才婆婆已經見識過的鐘馗吃鬼圖!
“嗷!”被鐘馗吃鬼圖的金光照到的黑狗一聲哀嚎,當然就松開了嘴,然而附在貓身上的女鬼也一樣受不住這金光的照射,同樣哀嚎起來。
在箱子從丟擲到落地的那一段拋物線的過程中,黑子半透明的影子消失了,從影子中掉出一撮燒焦的黑狗毛,散落在地上。而女鬼也在痛苦的嘶喊中從地上癱軟的貓的身體裡一躍而出。
正在擔心女鬼那番變化的周泊唯突覺手臂生疼,低頭一看原來是死抓著他不放的婆婆將一根黑色的針紮入他的手臂,而且她還念出一陣急促的低語,那一定是在唸咒。
“這針浸過屍油?”他感到正午的陽光正在驟然減弱,光線一路暗到觸底,意料之外,他眼中的天,黑了!
看不見那女鬼在什麼地方狂笑著,只聽到婆婆著急地對女鬼說:“我們鬥不過公西幽冥氏!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女鬼一點也不擔心,不停地圍繞在意識薄弱的周泊唯身邊叫囂著:“你能殺人嗎?你能殺人嗎!”女鬼哈哈大笑地離開了這裡,把她邪惡得意的笑聲留在了山野。
周泊唯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婆婆的喊叫聲:“琴琴,快回來……”
周泊唯以為自己跌進了煉獄,全部都是地下伸出來的火舌,他被發現了,一條火舌試探著舔了過去……
車內的氣氛有點奇怪,開車的李景興眉頭緊鎖,坐在副駕駛的張婷撫著自己的大肚子心事重重,而坐在後排兒童座上的李鑫鳴依舊默然不語低頭看著自己肉呼呼的十隻手指。
“婷婷,”李景興終於打破了車內一潭死水般的氣氛,說,“以後把刀具放高一點,別再讓孩子拿下來了。”
“啊?”張婷突然被李景興的聲音從深深的思緒中拉回現實,“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