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管下我作著複雜的心理活動,也沒有太專注到郭均儒講了什麼,戴雨萱一雙攏煙秋波眼,似乎能洞悉他的思想,看著他低聲道:“這趟遊歷,似乎把某人的身世顛簸了個迷離,我看你不如先回順天府,查明自己的身世?“

郭均儒卻突然道:“管公子的身世鄙人倒略知一二,管公子願聽否?”

我的身世?

管下我肯定願意知道:“侄兒願聞其詳。”

那郭均儒拈鬚翹首,望著茫茫雲夢,似乎在回首過往:“想當年,太祖皇帝開基定鼎,天下初定,乃定四極,置經緯,開官建制,始得太平,民終安樂。星象讖緯之學源於上古伏羲,以天地為師,得自然之道,先民始知四時景節氣候,春夏秋冬冷暖,訂曆法,布農時,才得以受惠於天地自然。繼而結合天地執行規律、星辰變幻之數,受禪於天,得封於地,敬畏自然天地之法,避災免禍,才得海清河晏、治國安邦。是以我洪武帝於立國之初,格外重視,除了朝廷欽天監,尚有天下兩堪七輿,得以輔弼,莫不敢荒。哪知天數今變,兩儀晦澀,四極不興,北斗振顫,紫薇遭噬。此乃今日天降奇寒似冰河、蝗災蓋地鋪天、山洪洩而河漫、瘟疫流行、田禾盡齧繼而餓殍千里荒無人煙之象也!“

管下我感到奇怪,明末小冰河的寒冷現象不是自然執行的結果嗎,還能是野心家別有用心惡意破壞乃至天下災難頻發?

又聽得那郭均儒道:“如今山河大地滿目瘡痍,世道離亂,人心惶惶,時局多艱。早有賣國求榮之徒、首鼠兩端之輩搖尾乞憐於外,關

外異族窺探中原大地,意欲毀華夏天道地理之本,搗我神器,製造天災人禍,待天下大亂繼而入主中原也!“

管下我聽得一知半覺,只等他說出自己身世呢,奈何那郭均儒先生講得甚是跑題,心想著該不該提醒他一下,只是又覺得不甚禮貌,只由得那郭均儒繼續說:“當今天下,除了金、季、高、蘇、艾、範、耶利七家為七輿,還剩兩堪作左輔右弼,右弼者,乃華陰熊家,而左

輔者,原為泰安許家,後來變成順天管家,許家只剩其皮,而得其精者,乃管家管公子令堂之祖管星河也!”

郭均儒說完看著管下我,管下我一臉錯愕:“你說天下兩堪七輿,兩堪裡左輔是我們管家?"

郭均儒頷首稱是也,又繼續道:“管家得許家贈了紫薇寶奩,現今管公子之大娘,實非漢家女,乃藥王之女,藥王杜泓也非我漢人,是

金國遺民,是為其先祖為免當年蒙古屠滅,託了漢姓,已經以漢人自居於中原三百多年矣。”

管下我也開始明白過來,管不得大娘有衡芫丹等給他,原來她是藥王杜泓的女兒。不行,我雖不是大娘所出,但也聽說自己那個美的像關之琳一樣的親孃是大娘後隨嫁過來的恐怕也是女真人,那自己身上不是有了一半的女真血統了嗎?媽的,人家穿越都是清清白白的,

自己倒像喬幫主一樣,以為自己是漢人,後面才知道自己是契丹人,好在自己初來乍到,不似喬幫主在大宋生活了三十來年,家國情懷早

已經深入骨髓。但這樣說也不對啊,他是管下我,又不是管靳,管靳才是那個半漢半胡的管府之子,自己來自後世三百多年後,身份證上

是漢族,這又給自己兜回來了。也不對,自己漢族的身份當初來的也很牽強。那是後世的民族大融合,也沒有了什麼純正的漢族或者純正

的女真族,在瓊島剛建省時地方政府想把他那生長於斯作化於斯的父老鄉親作壯族自治區,說他們那一脈是廣西壯族的一個旁支,只是本

地人早已漢化,覺得頂著少數民族的帽子容易讓人看作蠻夷之邦,百姓都不同意,政府也是沒有辦法,所以他和他們的身份證上才註明了

是漢族。五十六個民族早已一家親了,所以管下我也不為自己是滿是漢糾結,只要自己不是日本鬼子就好,省得自己旦後或背叛了大明和

那片土地上的人民,免得艮心上大大的不安。不是,局勢才是崇禎二年八月,大明還有十來年玩呢,自己就考慮棄明投暗了,是不是太菜

了,人家穿越好歹當個英雄,自己穿越了當個漢奸,這是哪個頻道啊,能對得起以往讀穿越小說時信誓旦旦要做英雄的自己嗎?

想的亂七不糟,不由的露出莫名的苦笑,戴雨萱和郭均儒都以為他一下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內心一下子難以接受,心裡思緒紛亂在作萬般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