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群山萬壑連大漠(第1/2頁)
章節報錯
鄭文顯在經過了一開始的驚訝和慌張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個叫雅姬的女子要是真跟趙新有點什麼,以趙新的地位,不可能讓她在琉球和島津家的人呆在一起。北海鎮各地的島國歸化民又不是一個兩個,難道還容不下一個女人?
第二天上午,鄭文顯叫上了堂弟鄭耀煌和黃忠仝,又安排了一名隨軍的久米村琉球人當翻譯,四人來到島津齊宣之前的御所裡,和雅姬進行了一場談話。
“您既然說是趙王未過門的妻子,請問婚書何在?”鄭文顯也不是傻子,他馬上就問向了最關鍵的證據。
“從首裡城撤走的時候太匆忙,裝有婚書的匱匣放在,放在包袱裡,不慎遺失了。”
到了這個地步,雅姬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和趙新有婚約,並且還是趙新當初帶兵打薩摩藩的時候,由她的父親出面定下的。說假話的結果是什麼,她已經顧不得了;作為島津家的一份子,雅姬只想拼力保全島津家的血脈。
然而她畢竟只有十六歲,再怎麼強裝鎮定也會露出馬腳。隨著鄭文顯的連番追問,這女人的額頭上開始唰唰冒汗,愈發不能自圓其說。
“你在說謊!”
“我沒有!”
“一無婚書,二無人證,空口白牙,真是可笑!姑娘,你把我們這些人當傻子麼?”
“我......”
一天後,已經抵達雅克薩鎮的趙新收到了北海軍參謀部轉來的電文,看到上面的內容,不禁啞然失笑。他猜測那位已有身孕的遺孀懷著的,很可能就是“天璋院篤姬”的大伯島津齊興。不過隨著島津齊宣的嗝兒屁,不僅他弟弟島津忠剛不會出世,連那位歷史上很有名的篤姬也跟本時空說拜拜了。
趙新很快就做出了安排,他讓鄭耀煌將島津齊宣的老婆梅姬和一眾女眷全部送往鹿兒島城,交伊達村常處理。以島國人對待戰敗者的尿性,很可能會讓這些女人集體出家;至於那位即將出世的島津齊興,估計也得是在某個深山古剎當和尚的命,就跟一休的命運差不多。
此後事情的進展和趙新的判斷一樣。當年11月初,被囚禁在鹿兒島城的梅姬因為憂傷過度而早產,生下了一個男孩,隨即便因產褥熱而撒手人寰。第二年,這個乳名為“忠溫”的孩子被送往了仙台藩的瑞嚴寺出家,法名為“慧海”。至於那位雅姬,則和其他島津家的女眷一起,被送到了伊達郡的光明寺落飾為尼,之後將受到仙台藩的長期嚴密監視。
轉過頭再來說外蒙的戰事進展。
劉勝他們南下這一路走的苦不堪言,真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可即便如此,有些地方依然是想開都開不動。
範統只能無奈的跟裝甲車部隊暫時拜拜,跟著劉勝一起騎馬出發,臨走前還給趙新發了個電報,內容是:趙老大,兄弟的鋼鐵洪流可就指著你了。
按照戰役開始前的方案,劉勝將裝甲車和履帶車全部空車留在了庫倫城外的臨時軍營裡,所有駕駛員和機修大隊的人員都被編入後勤隊隨大部隊出發。另外他還派了兩個步兵營留守,一是看住庫倫,二就是看守好所有車輛,等待趙新的到來。
跟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喀爾喀蒙古地區固然有大片草原和遍佈碎石的戈壁,但在南下的驛道上,溝深林密的高山峽谷更是不少,而且還是隻此一條路,無處可繞。
首先庫倫城外那八十多米寬的圖拉河就是個很大的障礙。雖然渡口位置的河水深度還不到半米,可在河道中央尤其是左岸位置,湍急的水流將河床的很多地方都衝的很深,每年都有從此路過的漢人連同裝滿貨物的馬車葬身河底。士兵們雖然可以在歸順的蒙古嚮導指引下涉水過河,可四輪馬車想過去就只能走浮橋。
緊接著就是博格達山的峽谷地帶,春天這裡是一條歡騰奔流的寬闊山溪,到了夏末就成了乾涸的深溝,而且峽谷裡到處都是大石頭,清理起來很是吃力。出了這處峽谷,就抵達了布庫克臺站。
再接著,部隊就要面對南下以來最大的行軍障礙,距離庫倫一百多里外的“布林罕圖音達坂”;在蒙古語裡,“達坂”的意思就是指山頂的隘口。
這裡無論是上山還是翻過去下山,道路十分陡峭,極難翻越。最要命的是因為道路在峽谷中透過,兩側都是懸崖峭壁,路面寬度僅容一輛馬車通行,毫無迴旋餘地。
當北海軍的偵察部隊率先抵達這裡時,發現之前從圖拉河逃跑的土謝圖汗部和車臣汗部的蒙古兵,在山頂隘口構築了防禦工事,明顯是要拒險而守。
面對這樣的情況,偵察部隊只能用攜帶的一門迫擊炮向隘口射擊,然後在炮火的掩護下,手腳並用的玩命往上爬。可由於敵人都躲在巨石後面,隘口位置又不大,炮彈很難準確擊中。士兵們試圖趴在陡坡上往上射擊,可根本看不見敵人;而蒙古人則可以在地形的掩護下不停的拋射箭雨,投擲石塊。
負責進攻的北海軍雖然都頭戴鋼盔,身穿防刺服,可還是被不停滾落的大石頭砸的頭破血流,而且還無處可避。發起第一輪進攻的兩個班才爬到一半處,大部分士兵就已經人人掛彩,最後只能灰頭土臉的撤了下來,讓偵察連長氣的破口大罵。
這得虧蒙古人手裡沒有火藥,要是再來幾個裝滿火藥鐵砂的飛天葫蘆,那樂子就大了。
好在石頭弓箭再多,也總會有扔完的時候,擔任第二波進攻的兩個班在付出了七八個人受傷的代價後,終於爬到了距離隘口二十多米遠的位置,然後用十幾顆手榴彈收拾掉了那些蒙古兵,這才終於佔領了隘口。
大隊人馬在布哈臺驛站附近休整了兩天後,繼續向南行進,好在之後的兩百公里道路除了一座座的小山丘就是草原,還有大片長滿芨芨草的鹽鹼地;不下雨時走的很順暢,一下雨泥濘難行。
之後這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敵人,沿途各處驛站的蒙古人驛丁估計是得到了潰逃的蒙古兵的示警,全都帶著家眷和牲口跑的遠遠的。反倒是隨處可見的草原土撥鼠,其肥壯可愛的樣子讓很多沒見過計程車兵感到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