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來自本地治理的求助(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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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全開啟玻璃窗,看著徐大用的騾車消失在了淙淙大雨中,涼風夾著雨點透窗而入,將拉開的窗簾吹得時鼓時凹,像一聲聲深長的嘆息。雖說現在已經過了辰正(八點),可天色卻變得愈發陰沉,空中的明閃一個接一個,隨後就是一連串的滾雷從空中劃過。
劉印打著傘從自己的車上下來,走到窗前問道:“爹,咱們回去吧?”
“不!馬上回熱河!”
“可這天,總得等雨停了再走吧?”
“怎麼?我說話不管用了!”
劉全說的斬釘截鐵,看向兒子的目光裡都是寒意。劉印嚇得一縮頭,連忙派手下回興化寺街跟家裡囑咐一下。一炷香後,兩輛騾車便順著城外的道路,向熱河的方向疾馳而去,大蘑菇頭的鐵釘車輪在泥濘的路面上捲起了一道道泥水。
事實上對這封信的內容好奇的不止是徐大用,陳青松從趙新口中聽說這件事後,對滿清方面的反應也充滿了好奇。
他們倆是在黑龍江城遇上的。陳青松是帶著手下一行人來視察黑龍江城周邊移民村的安置情況,以及農田水利設施建設情況。而趙新則是從外蒙回來後,從伯力坐船出發,一路走一路看,也是從鄉鎮到村挨個視察,不光是移民,連各族邊民遇上了他也要跟人家聊一會,所以走的很慢。
“你覺得和珅會聽你的?”
“讓他們掂量著辦!東、北、南三個方向基本上都被咱們堵上了,滿清要想逃,就只能奔青海或是四川。廓爾喀入侵這麼大的事,青藏那邊居然敢私下議和。另外那些喇嘛貴族之類的,關係亂的很,乾隆一直想出手整治,這不機會就有了?”
陳青松點頭道:“照這麼說,你打算讓乾隆再苟延殘喘幾年?”
“一個苟延殘喘的皇帝而已,很重要麼?外蒙戰役打完,我打算讓最早的那四個團都退伍,幹部不足和工人不足的情況就能解決不少。”趙新開始掰著手指頭給陳青松一個個唸叨。
“烏魯木齊和伊犁要解決吧?開闢膠東的基地,大規模引入人口得做吧?鄧飛他們那邊雖然有了點進展,可巴達維亞華人還是太少,金蘭灣那裡人也不夠,還得從廣東沿海招人。”
趙新說到這裡,原本皺著的眉頭突然一展,對陳青松笑著道:“對了,還有件事,鄧飛昨天給我發了個電報。你猜怎麼著?法屬印度總督派了個特使去了巴達維亞見他,想請咱們幫個忙。”
“幹嘛?”
“他們本地治理那位總督叫什麼來的,哦,Camille Ces Leclerc,勒克萊爾,想出一筆錢,僱傭雷神號和咱們的人,去法國把路易十六和王后給救出來。”
“噗!”陳青松一口水沒含住,頓時就噴了出去。趙新幸虧提前有準備,迅速就躲開了,一滴沒沾著。
“幹嘛找咱們?他們自己打回去不行嗎?”
“咱們的船快啊,我估計本地治理的法國人是從阮福映那邊知道的訊息。”趙新解釋完繼續道:“我還沒說完呢,那位總督的老婆家裡也是貴族,眼下也被抓了。估計等羅伯斯庇爾上臺,全都得砍頭。”
也就是在一個多月前,一直被軟禁杜伊勒裡宮的波旁王朝一眾王室成員於深夜集體逃跑。誰知路易十六一路上不僅不隱藏行蹤,居然還多次下車跟農民閒聊,這廝還以為自己深受臣民的喜愛,於是搞的跟國王下鄉視察似的。
本來路易十六逃跑的時候就比弟弟普羅旺斯伯爵晚了兩個小時,結果這廝還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到達法國北部的沙隆時,已經比原計劃晚了三個小時。原定在城外迎接國王的騎兵更是奇葩,他們懷疑國王未能成功逃離巴黎,於是絕大部分都撤離了。這要是換了乾隆,妥妥的全部砍頭。
之後等路易十六一家人到了瓦雷納的時候,當地的市議會派出國民衛隊堵截,國王一家逃跑失敗,又給押送回了巴黎。
另外路易十六在逃跑前還幹了一件很扯淡的事,他留下了一份宣告,譴責制憲會議從王室手中剝奪了外交、軍事和地方行政權力,並宣佈他在1789年6月23日以後批准的全部法令無效。
你說你就算要釋出宣告,不會等逃到了布魯塞爾再說麼?他這麼幹的結果,就等於給歐洲各國提供了出兵干涉的藉口。
法國老百姓,尤其是巴黎的市民對於國王的逃跑行為,感受到了“森森的桑害”,國王竟然會背叛他們,諸如喬治.丹東和馬拉這些人開始思考建立一個沒有國王的社會制度。同時,這件事也成了兩年後國王一家掉腦袋的導火索。
陳青松盯著趙新的看了一會,意味深長的道:“你又蠢蠢欲動了不是?別去!”
“去,幹嘛不去?我還想著把路易斯安那給搞到手呢,得提前跟拿破崙搞好關係。”
我勒個去的!陳青松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他沒想到趙新居然還惦記著美洲大陸。憑他那有限的世界歷史知識,他記得路易斯安那好像是美國人從拿破崙手裡買過去的,於是便問道:“拿破崙現在幹嘛呢?”
趙新道:“大概,差不離是在科西嘉島上當中校呢吧,離他登場還早著呢!”
“美國人買路易斯安那花了多少錢?”
“1200萬美金。”
“你打算截胡?”
“嗯,有這個想法。”
“你這是打算坑死美國人啊!”陳青松扁了扁嘴,不過一想到以後的美國只能貼在大西洋邊上,他又頓時有一種“你也有今天”的舒爽。他想了想又道:“路易十六一家你還真打算救出來?”
“他兒子死的時候才十歲,”趙新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道:“看情況吧,暫時沒想好。”
陳青松收起了笑意,面帶嚴肅的對趙新道:“我勸你想好了再做決定,插手法國的事,搞不好整個歐洲歷史都會被攪的一團糟。”
趙新聽了,半天沒說話,在屋子裡轉悠了片刻,眯著眼睛道:“整個東亞都已經被咱們攪的面目全非了,不在乎再多一個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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