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守在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久藏也在同樣下令驅逐當地的沙俄居民,因為大規模炮擊的緣故,趙新可不想留下一群敵視者。

然而對於三名談判代表來說,不搜刮個人財物的說法鬼才信呢!這年月但凡將戰火燒到他國領土的,無不是以戰養戰,透過對佔領國的搜刮來獲得物資補給。

三人中的那名市議員大聲抗議:“閣下,你們這樣做是毫無道理的!我們只是一群遵紀守法的商人,沒有迫害過任何中國人。”

李睿淡淡道:“沒錯。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允許你們帶著私人財物離開。”

同前來的地區主教在胸口畫了十字後,平靜的問道:“我們不會離開,這是上帝賜予我們的神聖領土。”

李睿道:“神父,我勸你們還是走吧,我們可沒人信你們的上帝。”

另一名商人道:“你們這是在向偉大的沙俄帝國發起戰爭,女皇絕不會饒恕這樣的行為。難道你們就不考慮由此帶來的後果嗎?”

“呵呵,”李睿笑了笑,一臉不在乎的道:“你們那位女皇在發起侵略黑龍江的戰爭時,就應該考慮到今天的後果。按照我們總司令的話,你們這都是自找的,純屬活該。”

三名代表被李睿的話氣的臉紅脖子粗,可他們還是在哀求,希望能夠換得和平。先不要說舉家搬遷去哪,光是貨棧裡的貨物就不是一天兩天能運走的。

李睿道:“別怪我們話沒說在前面,北海鎮對於商業交易可是要徵稅的,你們那個一二三行會的徵稅制度肯定要廢除!”

“好吧,請問貴方會如何徵稅?”

“單筆交易額的百分之五,同時所有商品交易都必須在我方設立的交易場內進行。”

“什麼?!這麼多!”三位代表心裡頓時大罵,這可真是來了一群強盜。

要知道此時的葉尼塞斯克城內,第一行會的商人有一百四十多人,第二行會的商人更是超過了一千兩百人,這要是按照交易額徵稅,那可是好大一筆鉅款。

“三位,你們回去跟其他人好好商量一下吧,是要無條件投降,還是準備負隅頑抗。不妨告訴你們,幾萬俄軍都被我們殺的屍橫遍野,你們城內那點人還不夠塞牙縫的。”

之後當三人將北海軍的條件帶回城內,市議會的商人們立刻就炸了鍋。作為本地商人中最有影響力的人物,身為第一行會的皮草大商人馬特維.費多羅維奇.霍羅希赫被氣的直跳腳,不停咆哮詛咒著城外的中國人。

按交易額百分之五收稅,這無異於挖他的命根子。可如果離開這裡回到託博爾斯克,意味著一切都要重新開始,百十年來家族數代人的辛苦開拓將會一無所有。

“我不相信這些中國人能打敗戰無不勝的‘扎杜奈斯基’,十五萬的土耳其人他都打敗過,中國人算什麼!”

“說的就是,哪怕是十萬頭豬,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抓完的。這些中國人一定是被總司令打敗後流竄到我們這裡的。”

“可他們有好幾千人啊!我們去他們軍營的時候,那些士兵看上去可是軍容整齊,殺氣騰騰的。”

“安德烈維奇,你那是被他們製造出的假象矇蔽了!”馬特維嘲笑完那名商人,隨即對一眾議員道:“我提議立即進行表決,馬上在城內徵召士兵,配合本地駐軍,將那些中國人徹底消滅!我們決不妥協!”

世界上的事往往是誰最有錢,誰的話語權就最大,葉尼塞斯克也一樣。除了那些不支援也不反對的猶太商人,其他的俄國商人們經過一番權衡,都對馬特維的提議表示支援。因為北海軍只給了24小時的時間,所以投票後又有人提議發動夜間偷襲,再次獲得全體透過。

市長一看,得了,那就準備打吧。於是城內開始戒嚴,各家的成年男性被組織了起來,領取武器彈藥,編為一個個臨時步兵營。

此時漁業行會的商人和漁夫們也紛紛加入,準備從水面給北海軍的船隊實施火攻。話說葉尼塞河的捕魚業也是門大買賣,這年月西伯利亞各條河裡的魚多的令後世的人難以想象,春夏秋三季的魚群都是烏嚷烏嚷的,直接可以用盆舀的那種。

然而不管這些人怎麼鬧騰,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北海軍在當天夜裡就讓他們領教了什麼叫“一頭撞在了鐵板上”。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戰,發動夜襲的葉尼塞斯克軍民共死傷一千多人,北海軍在當天夜裡還發起了對城內建築的無差別炮擊,又造成數百人死傷,並引發了一場大火。

到了第二天上午,統計完損失的市長大人整個人都垮了。整座城市一共才五千出頭的人口,一夜就損失掉了三分之一的男性,這還反抗個屁啊,打白旗投降吧。

於是當天中午的時候,北海軍在一眾躲在門後的沙俄百姓的恐懼和仇視目光中,列隊進入葉尼塞斯克。本地駐軍司令在市議會的門前向代表趙新出面的李睿遞上了軍刀,之後李睿品嚐了市長遞上來的黑麵包和鹹鹽,以示接受對方的服從。

至此,北海軍在1790年的這場戰役終於收官,趙新和參謀部制定的三個階段作戰目標全部達成。唯一讓趙新感到遺憾的,就是沒有抓到魯緬採夫,算不上完美。

僅從地圖上看,尚未入關的北海鎮其統治區域已經超過了滿清,達到了上千萬平方公里;西至葉尼塞河,北至東西伯利亞海,東至鄂霍茨克海,南至琿春。

然而能否將如此廣闊的地域納入有效統治,趙新和他的同伴們要做的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