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託格羅夫搖頭道:“兄弟們,既然我的父親生前為哥薩克尋求公道,那麼我就是一個哥薩克!再說那些軍官和貴族們能代表哥薩克嗎?他們早就背叛了這個團體,窮苦的哥薩克應該建立自己的組織,尋求自己的公道。”

“說的對!公道!”

在之後的幾天裡,同樣的晚餐會天天舉行。吳思宇跟克魯託格羅夫說過,洗腦必須時刻不停,決不能給別人分辨思考的時間。

克魯託格羅夫從第三天開始,在晚餐會後給俘虜們講述經過“某人”刻意改編的《頓河哥薩克史》。裡面講述了彼得三世(普加喬夫)的光輝事蹟,哥薩克的自由生活,講述了司捷潘、拉辛和孔德拉季的事蹟。同時用通俗的語言,講述了哥薩克們悲慘而貧困生活,諷刺了沙俄的制度和治理手段,嘲笑了沙餓政府以及作為帝制僱傭保鏢的哥薩克貴族。

在這期間,米哈伊爾帶著其他手下則是默不作聲的觀察著俘虜們的表情,並逐一記在小本子上。漸漸的,當那些被俘的俄軍營長、團長和將軍們在最後一批抵達俘虜營之後,首先溜進他們耳朵裡的訊息就是“皇子來解救哥薩克了”。

1790年9月15日,趙新率軍攻克了東西伯利亞的重鎮下烏金斯克。他一直跟在魯緬採夫的後面,保持距離,卻又窮追不捨。

此時的北線由虎吉率領的三團和阿伊努營已經過了安加拉河和塔謝耶瓦河的交匯處,再走一天就能進入葉尼塞河。幸虧北海軍的內河船隊都加裝了柴油馬達,速度跑起來飛快;若是隻憑藉人力和風帆逆水行舟,估計這會兒剛走出一半的路程。

現在南線北海軍的下一個攻擊目標就是位於中西伯利亞高原和薩彥嶺的交界處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衛特拉蒙古人將那裡稱為“紅海岸之城”,所以沙俄最先修建的監獄也被稱為“新卡欽斯基紅色監獄”。這座監獄的主要用途就是從南面來保衛西伯利亞的主要定居點,同時關押俘虜的葉尼塞吉爾吉斯人實際上也是衛特拉蒙古人的一部。

當年白令發起遠征時,也是將此地作為起點,籌集物資和裝備。

這麼有意義的地名,要是不拿下來,都對不起北海軍紅色的軍旗。再說土壤是紅色的,說明本地蘊含豐富的鐵礦石。

另外從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順著葉尼塞河往南三百多公里,在阿巴坎轉入阿穆哈河,穿過薩彥山脈再走幾百裡,就是外蒙三音諾顏部的邊境城鎮阿巴扎。

話說1727年清俄雙方簽訂的《布連斯奇界約》中雖然劃定了沙賓達巴哈以東的中俄邊界,使沙俄帝國向克穆齊克河流域及其以東的唐努烏梁海地區的公開擴張受到了遏制,但是“沙必乃達巴漢”以西的中俄邊界一直沒有劃定。

別看那塊地方一直被滿清標註在了自己的疆域裡,實際上早在1709年,沙俄就已在唐努烏梁海西面的阿勒坦河與哈屯河的交匯處也就是帶清的疆域內修建了比斯克堡,以此作為向阿勒坦淖爾烏梁海和唐努烏梁海擴張的基地。十八世紀中葉以後,沙俄繼續偷摸言聲的向哈屯河和阿勒坦河上游推進,將當地的土著居民擠向兩條河流中間的縱深地帶。

在另一時空歷史上的《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和其他三個勘界議定書,即是根據這一侵略事實所簽訂的,沙俄由此割佔了中國西北部44萬平方公里的領土。

趙新自從烏索利耶會戰結束後,又多了個私人愛好。他將另一時空裡滿清和沙俄簽訂的所有的不平等條約都寫在了一張經常使用的木片書籤上,由此時刻提醒自己,決不能對沙俄心懷仁慈。

9月20日,經過五天的長途跋涉,南線先頭部隊衝出薩彥嶺北麓山口,出現在了“紅海岸之城”以東2公里處。山丘上高高飄揚的紅色軍旗立刻就被城東設立的瞭望塔發現,隨著教堂內鐘聲的急促響起,整個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城內隨即進入了總動員。

由於魯緬採夫比北海軍提前了兩天抵達,當地軍民早已開啟了軍械庫,取出軍械和彈藥,又在城內修築了“堅固的街壘工事”,準備誓死抵抗;甚至連那座沙俄帝國的第一個縣圖書館也變成了一個軍事堡壘。

與下烏金斯克那樣的小鎮不同,身為葉尼塞省中心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還是挺大的。本地的主要居民長期以來都是軍人及其家屬,不過因為魯緬採夫遠征伊爾庫茨克帶走了一部分軍隊,導致城內的駐軍僅有五百多人,即便加上魯緬採夫剩餘的殘部也只有五千多人。

事實上魯緬採夫在率軍抵達此地的當天就病倒了,連日的奔波和寒冷的雨水讓老元帥發起了高燒。城內教堂的修士們在經過診斷後,決定採用放血療法進行治療。結果可憐的老頭在被足足放了一杯血後,愈發昏迷不醒,這可把本地市長和議員們給急壞了。

此時北海軍的先頭部隊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在距離城市兩公里外的山丘上修建了工事,靜待大部隊的到來。

問題是本地居民不信邪, 根本不相信那些逃回來的俄軍的勸告。市長和市議會的議員們在得知城外的敵人只有兩百多人後,隨即便行使權力,命令本地駐軍少校率軍發起進攻,試圖給遠道而來的中國人一個慘痛的教訓。

然而開戰僅僅過了二十分鐘,那位少校就命喪當場,緊接著,當北海軍的迫擊炮將幾門加農炮和榴彈炮都炸成了廢銅爛鐵後,死傷慘重的進攻部隊倉惶逃回了城裡,說什麼都不敢再出城挑釁了。

兩天後,趙新率軍抵達。經過無人機的仔細偵察,發現城內到處都修建了壁壘工事。他知道要是直接命令步兵進攻的話,很可能就會陷入街巷戰的泥潭。於是趙新讓手下用一天時間構築了十幾處簡易炮兵陣地,隨即便對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展開了持續炮擊。

這一下城內的俄國人可慘了。十七年前的一場大火將整座城化為白地,所以眼下城內的建築都是新蓋的,而且很多都用了石頭材質。炮彈的爆炸將無數的碎石掀飛,化為了無數的殺人利器。

那些跟著魯緬採夫潰逃至此的俄軍官兵們一見此狀,知道根本無法應付。有些人乾脆扔掉了武器,換上了平民的衣服;而有的則以去託博爾斯克搬救兵為由,繼續踏上了逃亡的路程。

至於魯緬採夫,他此刻已經被那群修士醫生們折磨的就剩半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