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蠢女人,這裡鷹洋花不出去,你攢著下囝不成?”

“我樂意。這是以後給老大攢的娶親錢。以後我早上數一遍,晚上數一遍,少一個鷹洋唯你是問。”

“作死呢你!小點聲,都讓人聽見了。”張廷和氣得直搖頭,繼續道:“真服了你了,就這荒山野嶺的,我拿了也沒處花啊。”

兩口子用閩南話嘰嘰喳喳,旁人也聽不懂,不過張廷和的大兒子卻不樂意了。

“老杯老目,你們吵夠了沒有?小弟小妹都餓了。”

張廷和夫妻轉過頭來,異口同聲的罵道:“臭小子!沒大沒小。”

“剛才停船的時候人家官差都說了,只有一個時辰。你們再這麼說下去,咱們連吃飯的時間都沒了。”

“......”

一家人匆匆吃了飯,又按著箭頭指示找了打水處給水壺裡都灌滿了水,這才回到碼頭上了船。等時間一到,隨著船上響起的鐘聲,移民船隊緩緩駛離了伯力的臨時碼頭,轉入黑龍江向西北而去。

......

“這位大人,敢問你家趙王什麼時候回來啊?”蒙古河北岸的北海軍兵站外,一個從河對岸過來的清軍武官無奈的問著。

對面的北海軍連長淡淡道:“回去等著吧,大人回來自然會告訴你們。”

武官急忙拱手道:“柳大人,你我相識也有兩年了吧?在下對您一直是恭敬有加,從無冒犯。求求您了,我這回去沒法交差啊。”

柳姓連長道:“額大人,不是我為難你,我是真不知道。”

清軍武官只得一抱拳,坐船回了對岸稟報。

話說身負乾隆重託的劉墉自從到了吉林烏拉後,就想著儘快和北海鎮展開談判。

自從進了八月,乾隆每天都焦慮的睡不好覺,每隔兩天派人飛馬傳旨給劉墉,詢問進展。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北海軍突然南下。雙方交手都這麼多次了,不管是乾隆還是軍機處那幾位都看明白了,單靠吉林和盛京那幾萬兵馬,根本擋不住。問題是眼下就算調兵也來不及,必須要透過談判摸清趙新的意圖,以便制定應對謀略。

劉墉原本還想祭出那位滿人女婿霍集琿賽馬爾來和北海鎮談判,可是如今寧古塔丟了,伯力和三姓城也丟了,再想召喚霍集琿來吉林烏拉麵授機宜,實在是山高水長,力有不逮。

他便和慶桂在一堆人裡劃拉了半天,最後發現還只能選那奇泰。

要說眼下朝廷裡要說誰跟趙新關係最熟,那奇泰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那爺自忖跟北海鎮沒啥大矛盾,當初劉勝打寧古塔,他可是一炮未發就跑路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乾隆事後大發雷霆。命那奇泰在吉林城閉門思過,戴罪聽堪。

眼下有了將功折罪的機會,那奇泰自然要搶著上。

七月中旬,他從吉林烏拉出發,用了二十天到了琿春大營,等過了中秋節到了蒙古河南岸的兵營,跟駐守在對岸的北海軍交涉後,這才知道趙新還沒回來。

為了搞清楚情況,那奇泰又派出了手下喬裝邊民去了富爾丹城跟己方的探子聯絡,這才知道趙新已經領兵去打雅克薩了。等他派人快馬向吉林烏拉呈報後,劉墉讓他務必死等,一旦趙新回來了,立刻快馬告知。

北海鎮這邊各色人物登場鬧哄哄,趙新只是從電報裡知道個大概,好多事具體怎麼處理還得等他回去。

1788年9月23日, 趙新在上赫紐丁斯克風聲鶴唳的熬過了十天後,劉勝帶著北海軍六團二營的人到了。

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北海軍的車隊直接開到了上赫紐丁斯克的軍營外。整個上赫紐丁斯克全都轟動了,所有居民都出來圍觀。要不是趙新派出部隊維持秩序,搞不好就得碾死幾個。

震耳欲聾的馬達轟鳴把那些出來看熱鬧的神父都快嚇尿了,看著高大的藍色車體,不管是神父還是本地居民,都在胸口不停的畫著十字,口中還嘀咕著“惡魔來了”之類的話。

等到十輛DT10PA1全部透過後,原本就已經有些泥濘的路面這下都成了大泥塘。

趙新看著灰頭土臉的劉勝和範統問道:“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劉勝道:“別提了,有一輛車差點趴窩,鼓搗了一天才開起來。這要不是我跟著去,農機組那幾塊料根本玩不轉。”

9月25日,又經過了一天的休整,駐紮在上赫紐丁斯克的北海軍再次出發。

趙新帶著一個營順著色楞格河前往貝加爾湖,攻打伊爾庫茨克。劉勝和範統則帶著另外一個營,坐船南下,直奔恰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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