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愣了一下,驚道:“錢兄,你……”

錢禮微微搖了搖頭道:“令狐少俠,你不用再勸了,錢某縱然是死,也要同家人死在一處。”

說著錢禮嘆道:“況且錢某如今身份敏感,那奸賊肯定已經命人將我列為通緝的要犯,到時候一旦被錦衣衛的人給發現,勢必會給令狐少俠師徒帶來天大的麻煩……”

令狐沖沒想到錢禮竟然這麼剛烈,寧願同家人一起赴死,也不願獨活,此時一聽錢禮怕牽連到他們師徒。

當即令狐沖便搖頭道:“錢兄這是什麼話,令狐沖又豈能坐視你去送死。”

錢某看著令狐沖苦笑道:“我如今已經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未免給少俠帶來麻煩,少俠還是讓我去吧。”

令狐沖當即便道:“我華山派又豈是怕事的,今日這事,在下還真的要管了。”

說著一指封住錢禮穴位道:“未免錢兄做出傻事,請恕在下失禮,先行封住了錢兄穴位,待我先去錢府打探一下訊息,再來同錢兄商量接下來該怎麼做。”

錢禮雖然身形不能動,可是並不妨礙說話,當即感激涕零的道:“令狐少俠……”

令狐沖笑道:“什麼都不用說,便是師傅在這裡,他也一定會支援我的。”

令狐沖四下看了看,尋了一處偏僻的所在將錢禮安置好,身形幾個起落便悄悄的向著錢府方向潛去。

錢府那寬敞的庭院之中,一群錢家的家眷這會兒已經知曉了自身將要面臨什麼樣的命運,原本的身份何等的高高在上,可是不曾想竟一下墜落雲端,不少人直接哭的昏了過去。

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財貨被貼上了封條抬了出來,尤其是當那密室當中所起出來的金銀之物被抬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單單是抄沒出來的財物便已經堆了一堆。

李桓此刻坐在太師椅之上,神色淡然的端著茶杯,品著茶水。

不遠處的高牆之上,突然之間探出一個腦袋來,向著錢府當中看了一眼,然後身形一晃便藏在了一處屋簷處,不是令狐沖,又是何人。

令狐沖躲在屋簷處,遮掩了自身身形,這才細細的打量不遠處錢府院子裡的情形。

一眼看去,令狐沖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些柔柔弱弱,哭的悽慘無比的女眷。

一名錦衣衛似乎是被這些女眷的哭泣聲給弄的心煩了,當即拔出半截刀身來,一臉兇色的喝道:“還不快閉嘴,擾了大人清淨,當心你們的腦袋。”

顯然這錦衣衛就是要嚇一嚇這些女眷,想要他們閉嘴,並非是真的要將她們怎麼樣,實在是這些女眷哭哭啼啼的,太過令人心煩意亂。

不得不說,這錦衣衛的恐嚇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只是被這麼一嚇,哭哭啼啼了足足有一盞茶功夫都沒有停止的幾個女子當即便閉上了嘴巴,不敢再發出聲音。

躲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令狐沖見到那錦衣衛校尉拔刀恐嚇錢府一眾親眷不禁面色一冷。

仔細的看了那些女眷一眼,確定那些女眷並沒有遭到什麼欺辱,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同時令狐沖的目光則是投向了坐在庭院當中那一張太師椅上的李桓。

令狐沖從來沒有見過李桓,當他看到李桓的第一眼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實在是李桓太過年輕了,看上去也就是十八九歲而已。

李桓相貌自是不差,修煉了十三太保橫煉神功以及龍象般若功之後,身形雖然健壯了不少,卻是正好彌補了原本身上那一幅字文弱之氣,所以李桓看上去倒像是文武雙全的少年才俊。

“這……這不會是錢兄口中的那位構陷忠良,殺人如麻的的奸賊李桓吧!”

這會兒一名錦衣衛帶著一份剛剛統計完畢的抄家簿子走了過來,向著李桓一禮道:“大人,所有抄沒出來的財物皆已統計完畢,還請大人過目。”

李桓接過那簿子,隨手翻看,目光閃動,不過一會兒功夫便將簿子上所有統計出來的財物記下。

李桓明顯注意到,先前從密室當中起出的金銀之物,並沒有具體多少銀兩,而是以箱子計算。

看到這裡,李桓不禁笑了笑,這些錦衣衛可都是抄家的老手了,顯然不會犯下如此明顯的錯誤。

畢竟最終要呈給天子又或者是戶部的時候,所涉及到的金銀,哪怕是一兩一錢都必須要寫的清清楚楚,不可能用一箱子或者一堆這種不準確的詞語來形容。

這顯然是最初的抄家賬單,便於他來動手腳,就好比那一箱子金銀,便是抄家經手的人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最後有多少,那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心中一動,李桓衝著陳耀招了招手道:“陳耀,告訴其他各家負責統計抄家賬單的人,所有金銀財物必須統計清楚。”

抄家的過程當中不可能徹底杜絕有人從中謀取好處,李桓也沒有想過這點,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他之所以一再叮囑敲打,無非就是不想一些人伸手太過。

如果只是雁過拔毛,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可是如果真的有人做的過了,他有言在先,到時候便是殺人,也沒人能說什麼。

總不能一通抄家下來,最後的好處全落入到了這些負責抄家的人的手中。

陳耀應了一聲,立刻喚來幾名錦衣衛,讓他們去傳達李桓的命令去了。

此時李桓起身道:“命人將抄沒財物,運往府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