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年攙扶下,二人的速度倒也不慢。

錢禮向著青年道:“少俠,此番錢某蒙你相救,竟還不知你名姓,不知尊姓大名,將來若是能夠活命,錢某也好為少俠日日焚香祈福。”

青年灑脫的一笑道:“在下令狐沖,華山人氏,你別別稱呼我什麼少俠不少俠的,就稱呼我的名字就好。”

錢禮眼睛一亮道:“原來是令狐少俠啊,少俠真乃俠義心腸,此番若非是少俠出手相救,恐怕錢某這會兒已經成了那兩名錦衣衛刀下之鬼了。”

令狐沖嘴角掛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道:“家師自小便教導我俠義為先,若是沒有撞見便罷,既然撞上了,又豈能坐視錦衣衛這些朝廷鷹犬,肆意害人!”

錢禮一臉正色的道:“令狐少俠高義,救命之恩錢某沒齒難忘。”

說著錢禮帶著幾分好奇道:“能夠教匯出少俠這般俠義心腸的高徒,尊師必然不是一般人物,就是不知尊師如何稱呼,又是何方神聖?”

令狐沖笑了笑道:“家師乃是華山派當代掌門人嶽不群,江湖人稱君子劍,俠名滿江湖。”

錢義當即便恭維道:“果真如錢某所猜一般,只有嶽掌門那般的君子人物,才能夠教匯出令狐少俠這樣的弟子。”

令狐沖臉上洋溢著笑意道:“對了,我還沒問,錢兄你們家又怎麼招惹了錦衣衛的人,還被錦衣衛追殺。”

聽令狐沖詢問,錢義當即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一副憤恨之色道:“還不是那天殺的狗欽差。”

聽到涉及朝廷欽差,令狐沖非但是沒有擔心害怕,反而是生出幾分興奮,一臉好奇的看著錢義。

錢義注意到令狐沖的神色反應,心中暗喜,同時臉上的悲憤之色更盛幾分道:“想我錢家世居福州,平日裡修橋鋪路,造福鄉里,每逢災年,更是開設粥棚,賑濟百姓,家兄更是福建一省右佈政,一心為民,那是有口皆碑的好官,可是……可是自從那欽差李桓來了福州,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構陷家兄謀逆,下入大獄之中。”

令狐沖聞言不禁一臉激憤道:“不曾想兄臺這般的良善之家,竟然也會被奸人所害。”

錢禮掩面而泣道:“可憐我那兒子,單純而又善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讀書人,因為不忿那欽差構陷家兄,誣陷家兄清白,聯絡了一些忍受不了那欽差肆意妄為的文人士子,前去向那欽差討要一個說法,誰曾想那奸賊竟然命令錦衣衛大肆屠殺,上百讀書人被屠殺啊……”

令狐沖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驚愕以及難以置信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語道:“奸賊,真是天大的奸賊啊,人家就是向要討一個說法,他竟然能心狠到下令屠殺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以讀書人在當時的地位以及影響力,就算是出身於江湖門派的令狐沖都會下意識的對讀書人心生幾分敬意。

在令狐沖有限的認知當中,讀書人都是如自己師傅那般,溫文儒雅。

錢禮點頭道:“是啊,那麼多的國之棟樑,就因為想要說上一句公道話,便惹怒了李桓那奸賊,以至於被錦衣衛生生的屠殺當場,那可是上百條無辜的性命啊。”

令狐沖不禁同情的看著錢禮道:“錢兄你那兒子……”

錢禮眼淚嘩嘩直流,泣聲道:“小兒才不過十六歲啊,自小知書達理,連殺只雞都不敢,卻被那奸賊誣陷為刺客,當時就被奸賊給殺了……”

似乎是悲痛欲絕,錢禮身子一個踉蹌,令狐沖連忙將錢禮扶住安慰道:“錢兄切莫悲傷,你要是倒下了,令公子的仇誰來替他報啊!”

錢禮正想開口說話,令狐沖突然之間止住腳步,臉上露出幾分鄭重之色。

“快跟上,別讓那反賊跑了。”

就聽得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呼喊。

令狐沖一把拉住錢禮躲在一隻石獅子後面,遠遠望去就見幾名錦衣衛正追著一名大漢。

錢禮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該死的李桓,又是錦衣衛的人,也不知是哪位被他給盯上了,他這是要斬盡殺絕啊!”

令狐沖看著錦衣衛追著那大漢身影消失在遠處,這才看了錢禮一眼道:“聽說那欽差自來到福州便殺了許多人。”

錢禮咬牙切齒道:“豈止是殺了許多人,他進入福州城不過兩天時間,福州城上空的冤魂便不知多了多少!”

令狐沖不禁憤恨道:“奸賊該殺!”

錢禮看了令狐沖一眼輕嘆道:“可惜那奸賊身邊帶著許多錦衣衛,有那些錦衣衛保護,誰又敢殺,誰又能殺得了他!”

令狐沖深吸一口氣,側耳傾聽了一陣道:“錢兄,咱們繼續趕路,別等那奸賊真的派人去了你府上。”

聽令狐沖這麼一說,錢禮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點頭道:“對,令狐少俠提醒的是。”

在錢禮的指引之下,很快二人便來到了錢府附近,一處僻靜的巷子當中,遠遠的向著錢府大門方向看去。

當看到錢府門前那一隊錦衣衛的時候,錢禮不禁面色大變,身子一晃差點軟倒在地。

令狐沖連忙將錢禮給扶住,同時也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令狐沖面色也是微微變色,再看面無血色的錢禮不禁安慰道:“錢兄,看來咱們來遲了一步。”

錢禮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復心境,向著令狐沖慘然一笑道:“令狐少俠,錢某在這裡謝過了,錢某的親眷都在府中,她們一旦落入李桓之後,必然生不如死,錢某也不願獨活,此番令狐少俠救命之恩,怕是錢某要下輩子才能夠報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