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得到第一次拍攝大銀幕電影的機會?

劉尚笑著聊起了他和畢耀飛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於瑤:

畢耀飛憑什麼相信你可以勝任導演工作?

劉尚:

當時我也反覆問自己這個問題,後來想得頭疼,索性不去想,告訴自己要把握住眼前的機會。後來回想,應該是房三間系列在網上火了一把,有幾個影片引起了畢耀飛的注意,他做電影是專業的,能看出來我的潛力,可能是這樣吧。

於瑤:

那你覺得拍小影片與拍電影的不同之處在哪裡?

劉尚:

如果說小影片是劉翔的110米跨欄,那麼電影就是肯亞選手的馬拉松,才華已經不重要,考驗的是你的耐力,以及在每一個困難面前能否做出正確的判斷與選擇。

於瑤:

好像之前差點拿到金棕櫚的演員盛海亮,也是從您的小影片團隊裡出來的?

劉尚露出欣慰的表情:

是的,盛海亮是個野心很大的傢伙,平時大家都叫他傻大個,沒心眼,但就是這樣的人能專注做一件事,更容易成功。

在《饕餮》裡,為了飾演好一段十幾秒的戲,他準備了一年多,只是很可惜,後來因為稽核,這十幾秒的戲份被刪掉了,無緣與觀眾相見。

於瑤:

具體到拍攝環節上的話,小影片導演的經歷會對你有多大的幫助?

劉尚:

首先,拍小影片對拍攝技術有很大的訓練。每天拍東西和十年拍一個東西肯定不一樣。其實,小影片和電影在拍攝技巧方面上,幾乎沒有區別,你要說不一樣的地方,應該是劇本、剪輯和後期,但是電影也是很多個影片片段用蒙太奇組合起來的。

另外,拍小影片的經歷培養我非常省錢的能力,當時很多人沒想到我翻拍的《上海堡壘》只花了五千萬。

於瑤:

怎麼做到的?

劉尚:

主要的是後期買了原作的很多模型,這個地方應該省了三四千萬。

細節方面,我們的指導思想是不僅僅把錢用在刀刃上,要把錢花在焦點上,花在取景框之中。

有些場戲,燈太亮了,就會體現出後面佈景的粗糙,我就會讓美術把燈關了,大家看不見就都好了。

焦點之內的東西比較有質感,如果焦點往後一調就完蛋了。所以我們大家一塊兒想辦法,演員的表演是不能不拍的,但是可不可以只對著演員的臉來拍呢?這樣下來,就只需要好好注意一下領口,把領子做得要細緻一點就可以了,下面穿什麼就無所謂了,反正它也不在取景框之內。這都是逼出來的。

還有,就是我作為導演,包攬了很多其他的活,很多人說中國不如美國的地方在於,人家有一個很好的工業體系在扶持這些新人。導演只管導演,其他的事情交由監製、美術、攝影等人去控制其他的流程。而在中國,一個導演不僅負責拍攝的流程,還要去做製片人、劇本策劃人應該做的事情。

其實呢,真正的原因還是為了省錢,如果有錢,啥樣的劇組班子攢不出來?

於瑤:

你從小比較喜歡讀書,喜歡讀哪一類?

劉尚:

我比較喜歡歷史。我從小對美術、西方哲學、科學和文學藝術就比較有興趣。我初中的時候,在書攤上遇到了一本尼采的《悲劇的誕生》,周國平翻譯的,後來就買來看了。高中的時候讀了從古希臘戲劇、莎士比亞戲劇一直到近代的作家的很多作品。

於瑤:

一個初中的孩子,對尼采的哲學接受起來應該還是會有點困難吧?

劉尚:

沒有,我對尼采比較關注,尼采的詩歌,還有他後來寫的《道德的譜系》,我都是全文抄一遍,我很喜歡他的哲學觀點。

中學時期是求知若渴的。我對照著尼采,又把叔本華的著作都讀了一下,後來也讀了弗洛伊德,但現在都忘的差不多了。現在讀的各種佛學和歷史方面的要多一些,這也是我拍《三生貓》的靈感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