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二回 北上爭鋒(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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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直言不可之人乃是光祿大夫韋謏,其人素有機敏,在鄴城之變中多有謀劃。冉閔聞之雖不悅,然耐著性子問道:“光祿大夫,何故出此言?”
“陛下。”只見韋謏叩首道,“陛下之愛將慄特康雖有除李農之匡扶內亂之功,故而愛之,本無可厚非。然《春秋》之義:‘內諸夏而外夷狄。’其所除李農者,幾不為其自身多慮!”
冉閔慍怒道:“朕欲納群胡以為己用,奈何卿做此語擾我君臣之心。”
只見韋謏不避冉閔威儀,說道:“陛下,臣素知李農之背主負恩,傷陛下世族之心。然永嘉之亂殷鑑未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陛下,豈不聞當年的殺胡令。”
冉閔只從御座上站起,發怒道:“來人啊,將此亂我魏國君臣之人拖下去斬了。”
這時殿外兩個軍士將他架出去,邊架著,韋謏邊喊道:“陛下因一時之利,引萬世禍端,我魏國危矣,危矣。”
這時申鍾趕忙上前勸道:“韋謏也是有從龍之功的人,殺之恐國本震動。求陛下暫且饒過。”
此時王泰也上前勸慰道:“陛下,如今我魏國外患未除,若無故殺功臣,恐眾臣心中不安。”
此時一旁寂寞無聲的慄特康見眾臣皆有寬宥之意,便也順水推舟,開口對冉閔說道:“陛下抬愛,小人感激涕零。然韋謏功勳卓著,若為小人一人而卻天下人,臣心中惶恐,懇請陛下收回陳命。”
冉閔此時心意稍稍迴轉,只道:“諸位所說不錯,朕聽說如今燕國南下其勢頗大,只因其虛懷引納,流亡士庶多襁負歸之。這慕容家能做得,朕也能做得。”
這時冉閔從御案上拿出一份急報,說道:“如今賊勢頗不小,趙帝石祗已經自降封號,乞師於燕國,想來燕趙相爭數十年曆三代君王,石祗竟能貼下臉來乞師,其心不可小覷。”
冉閔隨即將急報讓內侍傳閱眾人。
申鍾閱畢,上前言道:“臣愚鈍,陛下之雄心偉岸,臣實不能及。”
“申司徒,什麼時候也俱會恭維之詞了。”
“朕已派常煒為我魏國特使,前往燕營,只盼能拖得一些時日。然如今大爭之事,立天下唯有‘農’,‘戰’二字。朕欲盡起鄴城之兵北擊襄國一舉平滅羯趙殘餘,掃強敵於外境,後息兵養民,以存社稷。”
“陛下深謀遠慮,臣感佩。”
眾臣皆道:“陛下聖陰”
“冉胤。”
太子冉胤出列回道:“兒臣在。”
“屬你大單于之封號,悉納我魏國之羯、氐、羌各族以充實軍力。”
“兒臣領命。”
“王泰。”
“末將在。”
“著你統兵馬留守鄴城,以備不測。”
“遵命。”
“朕欲三日之後統兵馬,北擊襄國,各位愛卿各守職分,退朝。”
隨著內侍的一聲尖細的長嘯,朝臣紛紛打道回府。
在巷道之內,只見車騎將軍胡睦趕了上來對申鍾戲謔道:“如今申司徒居百官之首正是巧言令色啊。”
“胡將軍,汝豈不知。我主欲混四海為一之心日益驕固嗎?”
胡睦只拱手道:“申司徒所言甚是。然如今諸胡雖附,恐我魏國大軍輕出,城內會有人有異動?”
冉閔府中舊人,如今已居大將軍高位的蔣幹過來,胡睦忙上前問道:“大將軍,吾等眾臣還是隱隱不放心,如今我魏國軍力正盛,胡人可能迫於形勢,未曾傾心附我,其中有詐啊。”
“二位有所不知。”只見蔣幹近身湊了上去,“陛下如今甚為器重慄特康,李農之亂,慄特康出力甚多。當務之急乃平定殘趙,擊敗燕國。外患若平,我魏國當無憂矣。再說鄴城留守乃是衛將軍王泰,悉於兵事,當是無虞。”
“誰在說我啊?”這時身後一陣渾厚的聲音傳來。
三人齊道:“拜見王將軍。”
王泰忙上前,“吾等俱為陛下屬臣,不必多禮。”
只見胡睦上前說道:“王將軍跟隨陛下日久,自當忠心不二。然下官擔心那些胡人附我時日尚短,若就此編入行務,歸入各營恐有隱憂。”
“怕什麼,那些胡人早嚇破膽了。”王泰不以為意說道,“如今陛下將鄴城守備之事悉付於我,吾自當竭誠以效命,為陛下掃除後顧之憂,軍中多幾個胡兒,無關緊要,諸位多慮了。”說罷只徑直離開眾人,往宮門而出。
這時蔣幹只淡淡的說道:“陛下說了,若王泰守得此城,大功泰半,王將軍自做衛將軍多年,只差有一個大功在手晉位為宰輔。這次能獨領一軍鎮守都城,怎能不盡心竭力,生怕旁人佔了半分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