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菟裘高階軍爭研修班(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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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予一段話說完,剛剛投誠不久的紀勝羞愧的垂下了腦袋,申棖的眼裡則含著笑。
而甲士們的眼中則紛紛放出光來,他們單手握拳,用力的捶在胸前,高聲回道。
“吾等領受將命!”
宰予一一掃過他們真誠的笑臉,這才滿意點頭道:“坐吧!”
宰予之所以要說這話,還是為了明確和端正菟裘建軍的指導思想。
他只是時代中燃起的一枚小小炬火,憑他的光芒,尚且無法照亮天下。
就算他有朝一日真的能照亮天下,那他百年之後,這天下又會變成怎樣的景象呢?
宰予遍覽圖書館中的各類典籍,其中人亡政息的例子不勝列舉。
夫子當初也曾對他說過,哪怕像是黃帝那樣聖明的人,他的福澤也不過照耀了天下五百年而已。
如果僅僅是以利益收買菟裘的甲士,那麼這幫人自然也能被其他人用利益收買了去。
而如果能夠從最初就確立菟裘軍伍作為‘仁義之師’的作用,那麼這就不是單單可以靠利益拉攏的武裝了。
但強調仁義,不代表就要讓菟裘的軍伍過苦日子。
宰予這段時間重點研究了一番諸子百家中墨家的興盛與衰敗。
可以說,墨家的敗亡,與他們一味強調大義、提倡大家收斂私慾、一起過苦日子是脫不了干係的。
當初墨子還在時,他尚且可以運用超凡的人格魅力聚攏人心,用聖人般的私德品質做出表率。
可墨子一死,墨家立馬一分為三,分化成了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鄧陵氏之墨。
相里氏之墨入秦,安心做起了工程研究。
相夫氏之墨入齊,在稷下學宮搞起了墨辯,成為與名家並肩的哲學流派。
鄧陵氏之墨入楚,雖然這一派依然堅持以‘義’為準則。但他們‘義’的形式,卻從墨子時期止楚攻宋的國家大義,退化成了仗劍行義的遊俠作風。
三墨每況愈下倒也不能說全是他們的過錯,而是願意投身墨家的門人越來越少。
所以三墨迫於愈加惡劣的生存環境,所以不得不在墨家的原教旨上做出一些調整,大搞‘修正主義’。
大家雖然都喜歡墨家的精神,但真讓他們過墨家那種穿粗衣吃粗糧,每日辛勤勞作,而勞動所獲還要上交學派統一分配,有點餘糧就要拿去救濟窮人的日子,恐怕是不容易的。
而宰予之所以要挑在今天確立菟裘建軍的思想,也正是為了避免走上墨家的老路。
如果在菟裘沒有得到治理前說這話,那就是拋開生活待遇大談仁義道德,不僅無法取得甲士們的信任,反而會激起他們的反感。
因為這頗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思。
而如果這話放在菟裘軍建成之後說,又未免顯得矯揉造作。
這五十名甲士都是未來菟裘軍中的骨幹,其中必定會湧現出立下大功的人才。
如果不把這些話事先和他們說明白,來個約法三章,將來如果出了什麼問題,這些人來個居功自傲、敗壞風氣,還真不好出手整治他們。
除此之外,由於杞國商路已經全面打通,源源不斷的杞國青銅正湧向菟裘,因此宰予的全面擴軍計劃也逐漸提上了日程。
面前這五十人將在今天的課程後,被集體拔擢,升任伍長。
俗話說得好,兵仁仁一個,將仁仁一窩。
這些預備役伍長的個人操守將很大程度的決定未來菟裘軍伍的整體作風。
如果這些主官的思想品質都不過硬,難道還可以打造出一支真正的仁義之師嗎?
最重要的是,宰予得告訴他們,菟裘的軍伍不是忠於某一人的,而是忠於仁義的!
至於何為仁義,應當以宰子的修訂版《周禮》為準。
如果我宰予百年之後,我的後繼者中出現了蟲豸,也儘可討之。
吃不起飯就造反,這是天經地義的!
這些潛臺詞或許面前這幫大老粗暫時還不能全部領會,但只要確定了指導思想,後續只要反覆加深印象就可以了。
宰予倒也不擔心他們最終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