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菟裘高階軍爭研修班(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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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裘鄉校,日明煌煌。
庭院中的楊柳枝頭抽出一抹新芽,嫩黃的小鳥立在枝頭,正用鳥喙啄撓著翅膀。
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課堂,照亮宰予的面龐。
今日他的打扮與往日大有不同,既沒有穿著儒生的白衣冠帽,也沒有身著象徵身份的黻紋冕服。
而是身披丹漆犀甲,頭頂赤翎羽盔,腰掛佩劍。
站在宰予身畔階下的,是一身戎裝的申棖。
而在申棖對面站著的,則是同樣全副武裝的菟裘五十甲士。
申棖的目光掠過在場每個人,又扭頭望了眼窗外的太陽,隨後邁步來到宰予的面前,俯身抱拳,震聲喊道。
“限令時辰已至,菟裘甲士應至五十,實至五十!請您講課!”
宰予點了點頭,同樣神情嚴肅,高聲號令道:“全員聽令!”
五十甲士整齊劃一,微微抬頭,收腿立正。
“坐!”
甲士們齊聲抱拳:“謝主君賜座!”
宰予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道:“錯了!”
甲士們原準備入座,可聽到宰予的話,動作紛紛一滯,大家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錯在哪裡。
難道是有什麼地方違禮了嗎?
眾人齊齊看向行伍中唯一的文化人施何,可施何也是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於是他們又把目光拋向申棖,誰知申司馬也是一頭霧水。
申棖心裡嘀咕道:“子我難道忘了夫子的教誨嗎?禮不下庶人啊!沒學過禮的庶人,應該體諒他們的違禮之處。
對待普通的庶人尚且如此,更別說我們這些穿著戎裝、不便行禮的軍人了。”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宰予開口道。
“今日我與大家同穿戎裝,這是為了告訴諸位,我與你們同樣是菟裘守軍中的一員。
軍伍中,只有一切以軍令行事,沒有什麼賞賜與懲罰的分別。
我讓大家坐下,這是下達命令,並非是什麼賞賜。
而眾位坐下,這同樣是執行將令,是忠於你們的職守。
既然是忠於職守,又何必謝我呢?
我自從命令申司馬治軍以來,一直要求諸位銘記身為軍伍之人的職責。
我也要求諸位熟讀《尉繚子》,但現在看來,眾位並沒有讀到心裡去。
《尉繚子》有云:凡兵,不攻無過之城,不殺無罪之人。故兵者,所以誅暴亂禁不義也。由其武議在於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親焉。
凡是用兵,不進攻無過的國家,不殺害無辜的人民。
殺害人家的父兄,掠奪人家的財物,奴役人家的子女,這些都是強盜的行為。
戰爭的目的是平定暴亂,制止不義行為的。
對於被討伐的國家,要使農民不離開他們的土地,商人不離開他們的店鋪,官吏不離開他們的機關。
因為用兵的目的,只在於懲罰禍首一人,所以能不必經過流血戰鬥就可得到天下的擁護。
諸位身為軍中精銳,隨軍出征,不是為了感激某個人的賜予,而是為了守護心中的道義。
菟裘甲士,應以仁為本,以義為身。
諸君不動則已,動則誅滅不仁!
諸君不發則已,發則征討不義!
夫菟裘之用兵,非樂之也,將以誅暴討亂也!
夫以仁誅不仁,以義誅不義,若決江河而溉爝火,臨不測而擠欲墮,其克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