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心動!”

葉夫子聞言心頭巨震。

知衡的這個問題,他其實也與幾位夫子爭論過,結果大多時候都是各執己見,要麼覺得是風在動,要麼覺得影在動,所以乍一聽到“仁者心動”四字時,讓他只覺得如遭雷擊,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

“葉兄,此子棋藝居然也了得,你看看這殘局,棋路好生複雜,難怪柯先生也沒能解開。”

正當葉夫子還在驚詫於“仁者心動”四字時,那丘夫子已經將文抄翻到了考教樂藝與棋藝那一頁,然後一眼便看到了許夜留下的那道死活題。

“殘局?等等,這一局,那許夜居然選擇了出題?!”

臉上驚訝之色尚未消除的葉夫子,飛快地將手中的文抄翻到了畫有棋譜的那一頁。

“這……”

然後他也露出與那葉夫子一抹一眼的表情。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那丫頭精明著呢,哪裡會隨便尋一名鬼差來當伴考。”

在將這文抄翻到最後一輪考教後,葉夫子忽然仰頭爽朗一笑。

“現在看來,這小丫頭的確是用心良苦。”

對面的丘夫子點了點頭,對葉夫子的話表示認可。

“那小丫頭,定然早就猜到這許夜能在這第一回考教之中幫她拿到甲甲等,如此一來,後面兩回即便那許夜既不會填詞也不會題詩,她也依舊能靠自己透過此次文會。”

葉夫子用手壓住手中文抄,笑著向對面的丘夫子說出了心中的的猜測。

“嗯,葉兄猜的沒錯,下一回詞曲考教之中,是林不語這丫頭獨自應試。”

丘夫子一面翻閱著手中的文抄,一面點了點頭,不過當他翻到書畫考教的那一頁時,那對小眼睛之中忽然精光迸射,跟著他將手中書頁按住,然後衝那葉夫子狡黠一笑道:

“你猜猜我在第三回的名錄中看到了誰?”

“誰?”

葉夫子一臉的疑惑。

“你的弟子,李墨言。”

丘夫子“嘿嘿”一笑。

葉夫子聞言,先是一驚,而是皺眉道:

“這小子去募賢文會湊的哪門子熱鬧?”

說話間,他便快速地將手中的文抄,翻到了關於第三回考教的那一頁,然後果然便看到了李墨言的名字。

不過比起看到自家弟子的名字,更加令他感到驚訝跟不解的是,他弟子的名次居然排在了林不語與許夜之下。

“這小子,居然敗給了林不語跟一個鬼差?”

葉夫子彷彿是見了鬼了一般,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書頁上的名錄。

他這倒不是瞧不起林不語跟許夜,完全是他太瞭解自己的這弟子了,至少在詩畫一道上,他的造詣遠勝同輩中人,甚至已經有了大家風範。

而林不語的畫技他是知道的,不差,但與他弟子李墨言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驚訝之餘,他飛快地將手中文抄往後翻去,然後便看到了林不語的那幅月夜圖。

雖然是學宮畫師臨摹的,但以葉夫子的眼力也能看出個大概。

“不語這幅海生明月圖的確頗有幾分靈韻,不過無論是畫工還是意境,明顯都不如墨言的這幅,春秋筆怎會將它評做第一?”

葉夫子的這個評價,並沒有偏頗,因為單從畫來看,林不語的確不如李墨言。

“不……墨言並非敗給了不語的畫工,而是……而是敗給了那許夜的題詩!”

此時已經翻看到題詩那一頁的丘夫子,忽然露出了一臉難以珍惜的表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快看,快看許夜為不語題的那首詩作!”

丘夫子有些激動地向葉夫子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