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繪月更是毫無動靜,只是窩在營房中吃吃喝喝,不曾出門。

這中間只有滿臉是疤的李俊進了一回城,鑽進行院中瀟灑一夜,凌晨又趕回營房。

幕後黑手沒有發現,結果又有一趟運往遼國的貨物出了問題。

胡家收了江賊化霜出來的香藥、犀角、象牙,本就是珍貴之物,其中有一尊“普賢菩薩乘象”牙作,寶相莊嚴,價值不菲。

他們捨不得將其放在榷場上出手,而是自己帶了人手,藏在豆料中帶出北城門,準備親自走商道,護送去遼國,找大買主出手。

哪知這批貨沒有走出去三十里地,送貨的人就遭受了一頓毒打,劫匪單單劫走了那尊菩薩像。

沒了這尊菩薩像,胡家損失慘重,胡乾山在暗中多方打探,卻沒有發現有這樣的菩薩像在地下榷場出手。

為了挽回損失,前往遼國的隊伍在賣掉香藥等物之後,買了皮革、鑌鐵刀劍,等回定州好出手。

千辛萬苦走到定州城外,半夜時,就在曠野之中遭受了攔路搶劫,太平車都讓人拖走了,連一個輪子都沒有留下。

胡家亂了套。

地下榷場的生意損失如此慘重,他們卻連動手之人是誰都沒有找到,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打下手的毛頭小子,這小子卻死咬著不肯鬆口。

最後胡家只能剁了他一隻手,連人帶手都丟到了大街上,以此震懾幕後主使。

然而幕後之人並沒有被這一隻帶血的手掌嚇到,就連那個毛頭小子也很快就開始在街頭出沒。

他少了一隻手,但是神情很快樂,應該是得到了終生的保障。

胡乾山領著兒子和孫子坐在一起,思索對策,胡金玉直接道:“是營房裡的小娘子,她既然說了要榷場,就一定會想辦法得手,這幾次的損失我們還承擔的起,可是長久下去,我們的聲譽就要受損了。”

胡乾山面色凝重,沒有言語。

“我不同意侄兒的話,”胡攸立刻回絕,“這樣就讓出榷場,我們是不戰而敗,黃、趙兩家也會覺得我們可欺,開始動手腳,我認為應該迅速還擊,必要時,可以殺了這個小娘子,爹,我看侄兒還是太心軟,到了這個時候還捨不得動手。”

胡金玉冷笑道:“二叔,你要是能殺,你就去殺,我絕不攔著。”

“她身邊有能人,”胡乾山並非沒有動過殺了宋繪月的念頭,但是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個錯誤的決定,“既然殺不死,就沒有必要去結下這個死仇。”

胡攸見老頭子也站在胡金玉那邊,便在心裡哼了一聲:“侄兒執掌榷場多年,應該也見多識廣,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二叔有辦法,二叔就提,”胡金玉冷冷道,“她不做生意,不在定州城中走動,無家無業,二叔要從哪方面下手,還是二叔已經知道她的門人是誰,可以將其一網打盡?”

“你!”胡攸讓他懟的無話可說,最後將桌子一拍,“你這是對長輩的態度嗎?目無尊長!放肆!”

一旁的小輩們全都在心中嗤笑,因為胡攸一旦說不過胡金玉,就要拍桌子把水攪渾,次次如此,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胡乾山清了清嗓子,環顧一眼到場的胡家人,看的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方才開口:“榷場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給出去,金玉,你去請她到榷場會面,除了榷場,只要她願意提出條件,我們一定儘可能滿足,化干戈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