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曄已經從船上下來,他身邊圍著十多個人,有護衛,也有船工,護衛們滿臉警惕,船工們滿臉後怕。

看到胡金玉火急火燎的回來,原曄目光如刀,同時掃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護衛。

全都是廢物。

闖到船上去的人並非各個驍勇,他們卻一個都沒攔住,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滿船的革絲,只剩下了幾箱。

胡家也是廢物,連自己的地盤都看不好,堂而皇之的讓人動了手腳。

“原爺,稍安勿躁,我們會承擔這次的損失,”胡金玉立刻出聲擔起了責任,“這裡危險,而且天氣也不好,您先隨我回城,路上我會保護您的安全。”

“安全?”原曄冷笑一聲:“你的翁翁可是口口聲聲說你們在定州來去自如,可事實是並非如此。”

胡金玉引著他往回走:“此次事出突然,我們也沒有料到,您放心,胡家在定州,確實是能夠說的上話的,這次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他說的很懇切,同時在心裡想著究竟是哪一家在拆胡家的臺。

黃、趙兩家,眼饞胡家的生意已久,早些年也小打小鬧過很多次,都被老爺子狠狠還擊。

如今他們也只敢在自己面前耍耍長輩的威風,希望他由胡金玉變成胡銅鐵,並不敢真的動手,這一次難道是找到了靠山?

不大可能,靠山都在胡家手裡攥著,胡家按時間上供,他們不可能放著胡家不支援,轉而去支援其他兩家。

就在冥思苦想之際,他腦子裡忽然出現了宋繪月的臉。

他想起了宋繪月輕描淡寫索要榷場時的模樣。

會不會是她?

胡金玉眉頭緊皺,開始仔細回想宋繪月說話時的神情。

可是任憑他怎麼想,腦海中的宋繪月都是那個波瀾不驚的樣子,說話的語氣極其平淡,不像是要從他們胡家咬下來一大塊肉,而像是要在肉鋪上切下來一塊肉。

會不會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謀劃到了今天這一步?

可是翁翁派人跟著她,並未見她有什麼動作。

也許她手底下不止一個能人,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有人在窺視著胡家,不僅將他們交貨的時間摸的一清二楚,連他們的暗樁都不曾遺漏。

而胡家安逸的太久,讓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

他神色越發凝重,一邊不動聲色地安撫原曄,一邊在心裡琢磨宋繪月,想要抓到她的蛛絲馬跡。

一個時辰過後,胡家所有的人全都動作起來,兵分數路,兩路在城中盯緊黃、趙兩家,一路連夜出城,送信給營房的胡家人,盯緊宋繪月,一路去把原曄敷衍起來,以免客人雷霆大怒,另有一路帶上好手,前往夏州,再弄一船鹽回來。

三天之後,前面三路一無所獲。

黃、趙兩家打聽到胡家的悲慘遭遇,拍手稱快,趁著元月未過,大擺三天筵席,兩位當家還聯袂前往開元寺,共燒一柱頭香,請佛祖讓胡家繼續倒黴下去,最好能將商路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