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洩憤(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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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繪月不好抓,唱山歌的樵夫卻是戰戰兢兢,束手就擒。
張旭樘提著馬鞭,目光陰冷的射到樵夫臉上:“誰讓你唱的?”
樵夫面對如此多的刀,先怯了膽,兩眼發直,雙腿打顫,兩隻手一起亂擺:“我不唱了,再也不唱了!”
“再也不唱了?”張旭樘慢吞吞地轉動眼珠子,低聲道,“只有死人才會再也不唱了。”
凡是擋了他們張家的路的人,都得死——包括宋繪月。
想到這裡,他就呆不住了,讓人把這樵夫捆上,倒拖在馬後,立刻啟程回城。
“駕!”
黃花馬揚蹄翻掌,飛塵而走。
樵夫的慘叫順著風傳到張旭樘耳朵裡,在他的哀嚎和求饒聲裡,張旭樘的氣憤和痛苦得以平息,頭腦也逐漸清明。
護衛們對此只是縱馬跟隨,冷眼旁觀。
樵夫的頭髮磨沒了,頭皮也遭殃,泥地上拖出一條長而猩紅的血跡,他越慘,其他人就越安心,因為樵夫做了張旭樘的出氣筒,也做了他們的替死鬼。
半道上,張旭樘扔掉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倒黴鬼,回城之後,頭腦已經醞釀出了新的計劃,魔鬼一般送出了三封信。
最先送到的是羅慧娘。
羅慧娘正在黃家操辦黃文秋的喪事,家裡煙熏火燎,吹吹打打,鋪天蓋地的掛著白布,哭聲撕心裂肺,罵聲蓋過嗩吶,聞者無不動容。
那是小陳氏的哭聲和罵聲,請來的哭娘沒有她那麼情真意切。
她哭自己命苦,哭兒子前途大好,怎麼就這麼去了,罵羅慧娘是掃把星、喪門星,罵忽然出現的黃家叔伯,孤兒寡母的時候沒露過面,現在倒是吃起絕戶來了,欺負她們的宋家已經遭了現世報,叫火燒死了,其他人也跑不掉。
還想罵一罵朱廣利草菅人命,但是想到朱夫人,自己恐怕不是對手,就嗚嗚咽咽的含混了過去。
羅慧娘如同木雕泥塑,作為黃家新婦,她應該出去待客,可實在是動彈不得了。
沒有力氣,前所未有的疲憊,哪怕只是動一下,喝口水,都很費力。
小陳氏罵她是掃把星的時候,她連冷笑一聲都沒有。
倒不是她也覺得自己晦氣,而是心虛和後悔。
就好像自己拼命去掬了一捧水,到了最後,手裡卻是空空如也。
除此之外,還很委屈。
小陳氏命苦,難道她就不命苦了?
別人唾手可得的富貴和男人,怎麼到了她這裡,就這麼遙不可及。
張旭樘的信由一個做醮事的小和尚送到了她手裡,她慢吞吞開啟看了,這信裡的每一個字都流淌著毒液,如同魔鬼的低語,悄悄鑽進羅慧孃的耳朵裡。
她兩眼忽然發亮,力氣從信上源源不斷的傳到身上,她站起來,但是站的太快,眼前一陣發黑,連忙撐著桌子閉上眼睛,等再睜開眼睛時,小和尚和信都不見了。
“阿孃!”她大步快走,出去尋找小陳氏,要辦一件大事。
辦完這件事,她就去京都,到了那裡,她就是嶄新的她了。
另外兩封信,一封送到了嚴帥司手裡,另外一封則是送到了漕司潘科手中。
三封信,拉開一張大網,隨時可以網住宋繪月這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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