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後也爭論個沒完,到後面甚至聊起了雷屬不屬於火德範疇,見他們越喝越多,吵得都快打起來了,我就覺得沒意思,便沒聽了。”

此時不失居當中,剛親自去酒肆裡打了一罈酒來的知夏,正一邊吃著果子,一邊給溫故講她在酒肆裡見到的情形。

不失居里一場火引出這許多討論來,看來在劉著治下潼城百姓也算樂業,還有許多閒情。

溫故失笑道:“所以,就有了這些人跑來買雷擊木?”

知夏點頭,又有些懊惱:“應該是的,大小姐你也真是,那麼一小段竟有人要出一二兩銀子,這麼大一棵樹上千兩都有得多,就這麼白白送了。”

自晌午之後,陸續就有一些不失居中的婢女來問,說外面有人找各種理由,託他們取一段昨日被那雷擊過卻還沒燃盡的樹木出去,更願意付銀錢。

溫故一開始沒當回事,後來見問的人多了,便又讓人去詳細詢問取這一段非柴非料的木頭,有什麼功用。

這才得知,許多地方都有這樣的風俗,雷擊木是上好的辟邪材料,加之又是出自太守姑母府中,一小段恐怕就能賣出個一二兩銀子。若是木頭不多,甚至還能更貴。

而後溫故就叫人將樹砍了,還算完整的部分分拆開來,直接送予來人。

“那棵樹對我們來說只是意外所獲,我們又很是不缺這些銀子,但這個年景,潼城又是這般境況,百姓們無非求個念想。何必賺這個。”溫故一邊說,一邊把手伸過去,“你家大小姐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你就顧著自己吃。”

知夏趕忙把果匣子遞過去,嘟囔一句:“午間是大小姐說不吃的。”

溫故笑道:“誰叫你吃得這麼好看。”

知夏也不管,又道:“大小姐不知道,見這木頭不要錢,那裡面許多人都是來了又來,又來再來的。我都把臉記熟了,哪裡有塊褶子都一清二楚,他們也不顧,就舍了臉面來討,這是轉過頭就要拿去賣了,發筆橫財的。”

“知夏說的是,大小姐心善。”

溫故聽到聲音,神色一喜,忙向門口看去,正見李茂從外面進來。

“李茂,你醒了。可好些了?”溫故急問道。

知夏也起身要去扶他,李茂面色還有些虛弱,走路卻沒有哪裡不穩的:“大小姐掛懷,我沒什麼事,就是剛醒來,腹中有些空虛。”

知夏連忙把李茂讓進來坐下,又把果匣子遞給他,隨後又出去讓後廚做些飯菜上來。李茂不好站起,便坐著對知夏稍一欠身,道了句“有勞知夏姑娘”。

溫故仔細看了看他,額頭上還綁著細布,除了臉色虛弱,其他也看不出什麼,但還是放不下心來:“身上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這傷也常有,頭腦現下有些昏沉,過兩日便無礙了。”李茂不願與大小姐多說傷勢,又道,“方才這事,大小姐若只是送,不一定能都到尋常百姓手中,若能開出個較低的價錢,再與他們說府中還有許多存貨,賣出去的也只佔三兩分,或許會更能達到大小姐想要的效果。”

溫故稍一琢磨便覺得有理:“是我想的少了。所以你要好生養傷,你們都在,我才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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