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洛陽 第三十三章 其實窮也有窮的辦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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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瞻的手敲擊著桌面,過了一會他似乎想清楚了什麼,最終下了決心:“罷了,他這人還算靠譜,又熟悉當地情況,可能能看出什麼,我給你寫一封信,你帶著去找他,他可能會有辦法。”
劉榮連忙點頭,陳瞻揶揄道:“當然若是令尊有其他門路,劉公子不稀罕,就當這是廢紙一張。”
劉榮聽聞此言彷彿炸毛的貓咪一般漲紅了臉,對著陳瞻毫無威懾力地“怒目相向”,經此一鬧剛才花廳裡壓抑的氣氛倒是一掃而空。
其實陳瞻對於烏桓一事也不是毫無對策,只不過他還不清楚自己的軍事水平,害怕胡亂做出決策,書生用兵,累及將士,所以未曾對外人說過。
在陳瞻看來,以大雍的財政情況根本支撐不起一場曠日持久規模浩大的對外戰爭,同時也無法防住烏桓進犯的腳步,所以大雍和烏桓之間必有一戰,但規模不會太大。
當然烏桓國力更弱,又有所求於大雍(需要生活用品),所以此戰不論勝負,最後又會回到互市和每年的封賞的談判桌上。
現在陳瞻能想到的最節約方法就是:將附逆行為定性為一部分烏桓的別有用心者的叛亂行為。
接著利用大雍天然的文化碾壓,拉攏內附歸化的南烏桓親漢的首領,利用對方的皈依者狂熱收為帶|路黨,在邊境打一場大勝。
然後立馬談判,讓對方交出叛賊首級平息皇帝的怒火,接著互市經濟控制,繼續用烏桓對付鮮卑,大雍則趁機積蓄力量,解決國內矛盾,等國內發展起來便可永訣後患了。
因為劉榮不懂行,所以儘管陳瞻有把握辯贏劉榮,他也沒有和劉榮說這話。
他們都不清楚邊境現在的情形,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他們現在的紙上談兵,只是互相不服氣罷了,辯論贏了又如何,只不過是是浪費時間扯淡罷了。
不過之前在廣川,他看過李珩調兵,鼓動人心都有一套,而且還有家裡帶來的老兵,甚至包含中級將領。
這應該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認識的人中,唯一知兵又對烏桓情況有一定了解的(陳伯是老兵,但是職位太低,戰略問題問也沒用,之前陳瞻之和他交流的是戰術問題,所以當時陳伯可以用士兵的作戰經驗回答。),所以陳瞻準備在自己給李珩的信裡夾帶私貨,說說自己對烏桓的理解。
反正說錯了也不會帶偏對方,李珩就當看個笑話,一曬而過,他頂多丟點面子,不會造成巨大軍事失誤。
而若是裡面有一二點能夠拋磚引玉,給對方一點靈感,那他改變的歷史可就大了,到時候功德可就大大滴有啊。
對於這種失敗了丟點面子,成功了好處多多的計劃,那還有什麼說的?面子一塊錢幾斤?這都不重要的!
於是陳瞻搖了搖鈴,讓僕役送來了筆墨紙硯,捉過一張信紙沾了點墨水就開始寫信。
“李兄臺鑑:
自廣川一別已有月餘,憶當時把袂並肩,至今在目,久不通函,至以為念。
劉君名榮字子裕,劉司徒子也,不欲借父祖餘蔭,志於投軍報國,少有才名,或可助君草檄,分案牘之勞。
另烏桓一事,今冬或有一戰,兄處於北境,在下甚念。此事在下亦有幾點淺見,附於紙後。若能拋磚引玉,或博君一粲,當不勝榮幸。若有錯漏之處,萬望李兄不吝賜教,以匡不逮,無任感激。
草率書此,祈恕不恭,
時局多故,至希為國自珍。
南陽陳瞻再拜頓首。”
畢竟之前才共事一月,感情未必有多深,說要陳瞻開頭先扯了一段並肩作戰的情誼才開始請託。
陳瞻寫完一張紙放在一旁晾著,一邊又抽出另一張紙,將剛剛對於烏桓的幾點猜測和對策一一寫上,又加了點挑撥離間,收買二鬼子的小貼士,這才停筆,吹了吹未乾的墨跡,將信紙折了幾折塞進信封裡,對著劉榮說道:“如此,還麻煩劉君了。”
傳信也是為了劉榮自己,所以劉榮也不推脫,當即應下,接了信便告辭離去。
人物小傳.劉榮
“劉榮字子裕,故司徒劉放子也。少有才辯,而尚氣剛傲,好矯時慢物,而數有恣言,人皆懷忿。放聞之大怒,逐之走,然榮乃從容求筆札,須臾立成《鸚鵡賦》,以書胸中之憤,辭義可觀。放大怒而去,後三月,辭以教子無方,上不準,三辭掛印而去。
(劉榮)後感於陳丞相《白馬篇》,乃感危言激論於國於家無益。於是更疏巾單衣,投筆從戎,遠赴幽冀邊境,言“吾從班定遠!”。
……十七年,會烏桓叛,榮從世祖率所領追討叛胡有功,遷騎都尉。
……十九年,叛胡復寇,多所殺略。榮追擊戰於漁陽,虜遂大敗,棄妻子逾塞走,悉得其所略男女。每聞有警,榮輒厲色憤怒,如赴仇敵,望塵奔逐,或繼之以夜戰。虜識榮聲,憚其勇,莫敢抗犯。”
——《雍史.寧(縣)侯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