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巡視(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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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張煌言近乎哀求的問題,鄭經有些好笑,儒生有儒生的好處,別的不說,把儒生放在不做實事,專門監督的位置上,只要制度嚴謹, 儒生絕對是很好的監督者。
這就是古人的思想侷限性,從來沒有想過把盤子做大,只想著在本來就有的盤子裡做事,互相擠壓本就不多的職位。
只要社會不斷的發展,一個國家需要的部門和官員遠不是現在的六部九卿所能涵蓋,只要盤子夠大, 官員的數量同樣能夠做大。
只要盤子夠大, 各個利益階層都能照顧到,再配合合理的制度, 一個現代互相制衡的國家制度便形成了。
鄭經鄭重對張煌言說道:“蒼水先生!儒學很重要,甚至可以說我華夏文明能夠綿延不絕儒學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過儒學不是萬能的,不是所謂的半部《論語》就能治天下,俗話說的好‘聞道有先後,術業專攻’,未來的社會本就是一個更加專業的社會,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至於你所說的儒生在朝堂和地方上是否還有位置,寡人可以負責任地說,不但有,而且很多位置都必須要儒生擔任。
比如教育方面,寡人始終覺得儒生最大的作用是教化,教化萬民本就是儒生的責任。單單一個全國的教育部門需要多少的官員,同時如御史臺這樣的監督機構儒生也完全能夠勝任。
儒生最大的毛病不就是不能做事嗎?監督部門不需要做事,只需要監督別人做事, 這樣的職位多好!”
張煌言可沒覺得這樣的職位是對儒生的照顧,尤其是御史臺這樣的部門以後肯定是一個得罪人的部門, 延平王這是想要儒生成為天下官員的公敵呢!
好在還有一個教育部門安慰, 至少掌握教育, 天下的官員都會成為儒生的門生,也算對儒生的一種補償,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他哪裡知道,從鄭經推行全民教育開始,以後就不會有純粹的儒生,當一個孩子從小都在學習各種知識,這些知識或多或少都會影響這些學生的判斷。
他們不會再認為經學上所說的東西是金科玉律,一旦學生有了懷疑,儒學的神聖性,不可置疑性就會被打破,儒學再想成為統治顯學就成了不可能完成之事。
“除了教育與監督部門,其他部門呢?比如吏部、兵部!”
“吏部是選拔天下官員的部門,這個部門異常重要,以後肯定是進行拆分的,選官與考核不能放在同一個部門。
比如以後吏部只負責選官,而對官員考核的部門就不能是吏部,以後的國家部門不能有任何一個權責不明的部門,必須要做到一旦出現問題能夠一追到底。
不能出現責任,找不到責任人,大家互相推諉, 遇到好處又一擁而上,互相爭功。”
張煌言對鄭經這種政治理想非常的認同,大明很多時候就是權責不明,互相扯皮,什麼事都做不好,這個教訓確實要吸取。
“王上所言極是,權責分明是重新整理吏治的開始,臣非常贊同王上,大明的教訓不可不慎。”
鄭經笑道:“一個組織架構合理的國家,權責分明是最基本的要求,比權責分明更重要的是依法辦事。
比如蒼水先生你的門生犯了事,你是他的上官,正好能夠幫助他擺平這件事,你怎麼選擇?”
張煌言知道鄭經問的不是他怎麼樣,而是大部分官員會怎麼選擇?不用想,大部分官員肯定選擇官官相護,儘量幫助自己的門生故吏擺平禍端,只有這樣自己出事的時候,別人才不會落井下石。
“王上!這就是一個千古難題,總結起來就是我們該提倡親親相隱,還是大義滅親!親親相隱強調的是孝悌,大義滅親強調的法與公平。
哪一方都有一些道理,很難做出抉擇!”
“這就體現出監督的重要性,任何時候都不能指望人性和道德,人性和道德是最靠不住的,只有合理的制約才能最大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