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新政做的比雍正更徹底,直接取消了人頭稅,而且在田稅上採取低稅率,為了保證百姓不被士紳剝削,在清丈土地的同時,將願意移民的百姓移民到南洋各地。

或者鼓勵百姓離開土地進城做工,隨著華夏控制了東南沿海地區,絲織業很快就會蓬勃發展起來,這種供不應求的奢侈品布料,有多少都不愁賣,完全是賣方市場。

大量的無地百姓離開土地,就會人為地造成鄉村人力短缺,地主想要維持生產,就必須要提高佃戶的待遇。

或者按照官府的農業新模式進行農場化經營,想要進行農場化經營,就要購買華夏推出的農業機械,當然若是種植桑蠶屬於勞動密集型產業,需要大量的人力。

若是一些士紳大戶實在不願意在華夏的治下生活,也沒有問題,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帶著家小前往吳三桂或者滿清控制的地盤,去這些地方,官府不允許帶走任何的財富,只保留能夠離開華夏控制區的路費。

另一條是選擇去望加錫加入大明的治下,這條路官府允許帶走全部的財富,甚至官府還可以按照市價八成的價格收回。

這樣做的目的不是為了給這些對抗者多一條選擇,而是為了讓堅決反對新政者感覺自己還是有退路的。

對於福建新政如何推行,鄭經只是簡單的瞭解了一下,具體如何執行需要基層官吏非常強大的執行力。

在推行新政的過程中,就體現出新的教育系統的威力,這些基層官吏基本上都是承天府或者瓊州府新學學堂培養出的學生。這些基層官吏並沒有舊的科舉體系的官吏對於士紳的敬畏,在面對士紳的時候完全是採用平視的態度。

這讓士紳們非常的不舒服,這些基層官吏在士紳眼裡就是原本縣衙的胥吏,螻蟻一樣的人物,竟然敢對著他們公開叫板,而且還是滿口的公事公辦的態度。

更過分的是這些年輕人剛剛踏進官場還沒有受到官場的汙染,完全是一腔為國為民的熱血,加之華夏是一個冉冉升起的勢力,內部也不會如老舊勢力那般有太多的互相傾軋。

只要做出成績,就能獲得升遷,華夏在擴張的情況下,官吏的數量一直都是處於缺編狀態,各個地方官員在與吏部開會的時候,第一個要求就是要人。

正是基於華夏目前的國情,根本無法進行快速擴張,尤其是華夏要求無論佔據哪裡都必須將政權深入到最基層的村落。

對於基層如何做,鄭經其實關心的不多,他更關心的是制度的建設,當出了問題的時候如何解決問題才是他這個掌舵人最關心的問題。

鄭經與陳永華抵達福州城的時候,福州城已經恢復了秩序,老百姓已經能夠自由的出入街市,一場戰爭還是給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城市帶來了蕭條。

林陛將鄭經迎接進福州城,在總督府落座後問道:“大王!您來福建只是單純的視察嗎?”

鄭經搖搖頭道:“有你林公臺在福建主持工作,寡人有什麼不放心的,寡人來福建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還記得當年鄭泰存在倭國長崎的那筆銀子嗎?”

林陛點點頭道:“倭國一直以各種理由推脫,不願意將這筆銀子交出來。”

“以前我們每年的歲入要依靠對倭國的貿易,不敢與倭國翻臉。現在是時候討回這筆債了,在與倭國開戰之前,首先要將平戶的叔叔給接出來,不能讓倭國用叔叔做人質。”

林陛大吃一驚,他可不是眼高手低的書生,鄭氏最熟悉的國家應該就是倭國,別看倭國地盤不大,可是人口眾多,地形複雜,真要開戰恐怕一時半會兒根本就結束不了。

“大王三思啊!倭國可是人口千萬的大國,而且倭國百姓思想偏激,若是一心與我華夏對抗,我們會徒勞無功的。”

“寡人並沒有與倭國全面開戰的打算,至少在華夏一統之前,沒有這個打算。咱不是去打仗,咱是去討債,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以來都是天經地義。

可是復莆卻不同意對倭國用兵,復莆認為區區三十多萬兩銀子,一場戰爭下來的消耗至少十倍於三十萬兩,以戰爭的方式討債並不划算。”

“大王!陳大人說的有道理,若是隻單純的為了討債,這場戰爭真的沒有必要。”

陳永華接過話說道:“大王!您看連公臺都覺得這件事並不靠譜,倭國不同於南洋那些土人,是一個已經充分地吸收了中原文化的國家,各個藩國看似自主性很大,可是一旦遇到外敵,立刻就能形成合力。

我華夏勞師遠征就算能夠逼迫倭國還錢,付出與收益也不成正比,而且因為開戰的原因,我們與倭國的貿易就會徹底的中斷,會受到更大的損失。”

鄭經沒想到連林陛也反對攻打倭國,這些年鄭氏與倭國的關係非常緊密,鄭芝龍起家就是靠著壟斷倭國的貿易。

鄭氏上下普遍對倭國都有好感,對於攻打倭國還是有一些牴觸的心理。鄭經必須要將鄭氏上下這種與倭國的情感斬斷,畢竟這些臣屬並不知道倭國後世對華夏犯下的累累罪行。

這個國家必須要給它拴上鍊子,壓制住其國家的發展,無論什麼時候,華夏都必須能夠牢牢地掌控著這個國家的命脈。

鄭經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將在平戶的叔叔扶上倭國政壇,成為一個外樣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