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在天津停留了半個多月,便離開了天津乘船南下,在松江府鄭經將洪磊留下,洪磊正式接替劉國軒成為松江府總督,下轄定海、崇明、海州三地。

這三地的軍政由洪磊進行統籌管理,在緊急情況下,洪磊做為松江總督,有權調動三地的陸海軍軍事力量。

可以說總督是華夏治下的最高軍政長官,這樣的職位屬於臨時職位,只設定在與敵人有接壤的地方,一旦地方成為後方,總督一職便自動取消,取而代之的是軍政分離。

松江府如今已經是華夏最大的絲綢生產基地,松江本就有織造基礎,幾乎百姓人家家家養蠶抽絲,原材料供應非常的充足。

不過對於手工抽絲華夏覺得效率實在是太低,華夏研究院開發出了水力機械繳絲機,有了機械繳絲,使得繳絲的效率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原本的手工繳絲的弊端是除了效率低下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是蠶繭從結繭到破繭最多隻有半個月的時間,松江的絲綢加工廠最大的輻射距離是距離松江半個月之內的路程。

也就是說華夏的船隻的速度越快,輻射的距離就更遠。松江絲綢加工廠在松江周邊的府縣都設有收購點,鄭經在取得了華夏周邊的制海權之後,鄭經就下了嚴令,所有蠶絲都不得出口,必須織成絲綢出口。

絲綢與生絲的利潤率可是相差太大,不能將利潤拱手讓給西夷,更重要的是絲綢、茶葉和瓷器都必須控制在華夏的手中。

這三大神器是華夏進入工業時代的敲門磚,鄭經需要用這三大神器從全世界收割財富,蠶絲的養殖技術早已洩密,包括波斯和西方亞平寧半島都已經有了桑蠶的養殖,波斯是除了華夏之外最大的蠶絲生產國。

不過波斯適合養殖桑蠶的地方不多,只有靠近裡海的吉蘭、馬贊達蘭等氣候溫潤的一小片地方,蠶絲的產量也不是很大,除了供應本國權貴使用之外,能夠用於出口的蠶絲非常少。

就連奧斯曼都的供應都無法滿足,當然奧斯曼也是中間販子,從華夏進口的絲綢有很大的一部分都販賣到了西夷。

近千年的絲綢之路,養肥了奧斯曼帝國,這個帝國東征西討,打出了一個龐大的帝國。

然而西夷被逼無奈,只能繼續向西探索,沒想到解鎖了新大陸航線的的鑰匙,從此西夷的大航海時代開始了。

任何國家得到了桑蠶的養殖技術,都會視如珍寶,因此這個年代桑蠶的養殖技術並沒有形成擴散,做為桑蠶的原產地和最大的生產國,華夏的絲綢無論是技術上,還是產量上都遠超其他國家。

鄭經非常清楚技術帶給國家的是什麼,華夏古代為什麼一直都是世界最強國,那是因為華夏最早掌握了絲綢、瓷器、茶葉的技術,這些低成本高附加值的商品為華夏賺取了鉅額的利潤。

保護這些技術不再外流,是鄭經的首要任務,就憑著華夏的這三大技術,至少還能領先世界三百年,這麼長的時間,有鄭經的指引,華夏完全可以孕育出華夏工業文明。

一旦華夏率先開啟工業文明,成為先發國家,以華夏的體量,這個世界的其他國家要麼覆滅,要麼選擇成為華夏的附庸。

松江府將會成為一個以絲綢為主要經濟支柱,輻射其他的產業的經濟重鎮,別看地盤不是很大,重要性甚至超過了北方的天津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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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滿清正在湖廣與吳周對峙,雙方圍繞著襄陽進行攻防,與當年的南宋不同的是如今的襄陽的是北守南攻。

滿清現在最大的動作是遷都,整個京城已經被搬空,滿清制定的遷都路線是從京城經保定府、真定府、廣平府進入河南,走洛陽由潼關進入關中。

如此長距離的遷都行為,所耗費的錢糧數不勝數,也就是滿清入關這些年大肆掠略,以天下凋敝的代價,充盈了國庫,儘管這些年戰爭不斷,搶掠來的銀子依然沒有見底。

滿清的大遷都徹底的掏空了國庫的家底,同時還大量的徵發徭役,徭役不可避免的影響了農時,這讓滿清本就脆弱的經濟,更加的雪上加霜。

使得受影響最大的直隸、河南兩地百姓吃不上飯,紛紛逃離家鄉,又一波的流民形成。

華夏在北方各地,大開方便之門,允許流民進入華夏領地,這些流民一進入華夏領地,立刻進行分流,

所有的男人全部剃成光頭,所有的金錢鼠尾全部剃掉,然後統一進行洗浴消毒,這一套流程華夏基層官員早已滾瓜爛熟,即使是各地短時間內湧入了大量的人口,各個地方依然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所有有家室的人群,被送往各個需要移民的地方,沒有家室的單身青壯被編入基建工程隊,實施半軍事化管理。

華夏這些年受鄭經的影響,最是瞧不起捨棄老婆孩子自己逃命的男人,這種人從骨子裡都透著自私,最不能信任。

滿清地方官吏與士紳很想阻礙百姓離開,可是流民的數量太過龐大,又有華夏方面的不斷施壓,就算是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放百姓離開。

這個時候地方上再出現民亂,會讓滿清本就搖搖欲墜的統治更加的虛弱。因此滿清上下對於流民的離開只能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大量的流民離開,造成了地方上土地的撂荒,士紳地主土地再多,總得有人給他耕種,沒有人耕種,耕地就只能變成荒地。

耕地的撂荒,更進一步的造成了稅賦的流失,遷都到更名為長安的西安後,滿清的財政更加的困難。為了維持前線的戰事,康熙不得不下旨允許前線將領自籌軍費。

所謂的自籌軍費無非就是變相的加稅談判,前線的將領有了徵稅權,也就有了經濟大權,一手握著重兵、一手握著銀子,原本為了削藩而進行的戰爭,不但沒有削去藩鎮,反而又在造就新的藩鎮。

屋漏偏逢連夜雨,藩鎮問題還沒有解決,西北又出了問題,西北方向的準噶爾頻繁寇略西北邊牆,尤其是青海方向更是噶爾丹攻擊的重點。

雖然滿清在西北的防禦還算有力,並沒有給噶爾丹留下什麼機會,但是噶爾丹的軍事行動無疑是牽扯了滿清很大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