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鄭軍水師拼命打爛了鉅艦的船帆,人家也能在短時間內重新換上一副帆具。想要打爛船帆就必須依靠小船的高速效能,冒著被擊沉的風險快速接近鉅艦對船帆使用鏈彈攻擊。

這個過程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將鉅艦的船帆徹底打爛,鄭軍現在能夠用於冒險進攻的小船隻有二十艘。

這二十艘小船能夠消耗幾次,這些都是最現實的問題。解決不了這些問題,這場海戰就別想贏。

隨著距離的拉近,鄭軍的火炮也開始向著敵軍發射,鄭軍的火炮最大的口徑按照西方的標準就是十八磅炮。

這樣的火炮打在‘東印度’號上對‘東印度’號造不成任何的傷害,林陛下令所有的艦炮不要攻擊這艘大船,全部集火攻擊大船後面跟著的七艘戰船。

林陛與紅毛夷的戰艦交過手,知道這紅毛夷的戰船,除了鉅艦的威脅最大之外,其餘的七艘戰船威脅最大的是與鄭軍夾板船差不多的兩艘蓋倫船。

至於那五艘大肚子船,其戰力也就比陳輝的福船強一點兒,林陛明白人家那船就不是用來打仗的,而是用來拉貨的。船上的武裝主要是為了防禦海盜,對付海盜並不需要太強大的武裝。

鄭經對於這個時代的海戰並不懂,在戰鬥開始之後,便主動退回船艙,不影響林陛的指揮。

林陛心中壓力巨大,自己生死事小,可是延平王不能有任何的損傷,眼下自己一支艦隊對陣紅毛夷,實在是力有不逮。若是陳輝的艦隊趕過來,可能還有一線的勝率。

只要將大艦後面的七艘船幹掉,剩下一艘船就是遊鬥也能將其耗死。

雙方第一次錯開之後,鄭軍損失一艘大夾板船和三艘小夾板船,其餘的夾板船或多或少也捱了一兩發小炮彈。

而紅毛夷的艦隊只損失了一艘笛形船,其餘戰船並無損失。第一輪交戰鄭軍就落了下風,若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再經過幾輪對轟,鄭軍艦隊還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好在天色已晚,眼瞅著天就黑了下來。這個年代打不了夜戰,雙方錯開之後,都已經無心戀戰,鄭軍開始後撤舔舐傷口,紅毛夷則緩緩地退回港口。

雙方脫離接觸之後,林陛指揮著艦隊與陳輝艦隊匯合,鄭經將二人叫在一起,君臣三人開了一個碰頭會。

鄭經首先檢討道:“這一次首戰失利,責任在寡人,是寡人太高估了我們,也太低估了敵人,這犯了輕敵的大忌。

首先我鄭氏連敵人的兵力配置都沒有搞清楚,就貿然對敵人發動進攻,知己不知彼,勝負各半。

這就是我們目前的處境,也不知道陸上的情況如何了,若是能夠拿下紅毛夷的炮臺,我們就算不能將紅毛夷全殲,至少也能將巴達維亞奪下來,讓紅毛夷一時半會在南洋找不到落腳點。”

“王上說的是!臣仔細琢磨了一下,我們也不是沒有取勝的希望,明日臣與陳將軍合兵一處,臣集中火力對付那些小雜魚,陳將軍利用福船的操作靈活的優勢,騷擾紅毛夷的鉅艦。

只要臣將紅毛夷的那些小雜魚全部清理掉,剩餘一艘大艦,就算我們奈何不了它,也能困住他不能動彈支援陸上的戰鬥。

只要陸上能夠將巴達維亞拿下來,這艘大艦早晚都是我們的,不過這樣的戰法會讓陳將軍的艦隊損失慘重,對陳將軍艦隊有些殘忍。”

鄭經剛想說什麼,就被陳輝搶先打斷,他站起來揮著手臂說道:“王上!公臺說的沒錯,臣手裡的艦隊實力偏弱,用來對付最強大的紅毛夷大艦,這就是田忌賽馬中的下駟對上駟。

而公臺手中的艦隊是我鄭氏最強大的艦隊,用來對付紅毛夷的其他戰船,就是上駟對中駟,目前來看這是最佳的作戰方案。

臣向王上保證,就是將臣的艦隊拼光了,只要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那也是值得的,總要有人做出犧牲的。”

鄭經整整衣冠,鄭重地對陳輝下拜道:“陳輝將軍乃真國士也!寡人也向陳將軍保證,此戰過後不管戰局如何,寡人都會優先將陳將軍手中的艦隊補充起來,而且是用我們最先進的夾板船進行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