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立思索半晌,說道:“啟稟陛下,臣以為鉗制吳人,當鉗制其命門之所。其命門是何?江東也!江東命門何在?”

“無他,江夏也!”靄

廖立在帳內踱步,分析說道:“漢水過襄樊,東南而行在夏口與大江交匯。是故江夏居江東上游,在荊、揚、豫三州交匯之所,乃江東門戶。水師順江往下,不過十日便可至建業,東吳唯有柴桑可守。”

“故往昔之時,孫策數伐黃祖,孫權起兵伐夏口皆是為保江東門戶,免受侵害。此亦為何,先帝以夏口之地與孫權換南郡之土,孫權其能允諾之根本所在。孫權欲讓先帝為東吳屏障固守南郡,阻擋魏人,使其自守江夏,以為門戶,保衛江東。”

當赤壁之戰後,孫權能同意把人口眾多的江陵與劉備手上人口稀少的夏口進行交換,其主要核心就在於江夏郡這一地帶太過重要了。

江夏境內水網密佈、道路交錯,位於漢水與長江交匯之處,乃是長江中游的交通樞紐。

自古以來,荊州和揚州爭奪的重中之重便是在江夏郡,誰奪取江夏郡,誰就佔了先手。

當初東吳能肆無忌憚的先後發起兩次針對蜀漢荊州的圖謀,且這兩次蜀漢都以失敗告終,前一次是湘水之盟,後一次是關羽失荊州。其根本原因就是在於當初交換夏口、江陵交換後,東吳佔據了夏口,蜀漢失去了江夏,東吳的水軍就可肆無忌憚出入荊州中心的江漢平原。

而荊州方面,掌握了江夏,就意味著能在恰當時機隨時順江而下,對東吳全境實施軍事打擊,其就像握著一把尖刀,隨時可以對著揚州的核心區域切割。靄

這也是為何不管是魯肅還是甘寧在給孫權提出計劃時,第一件就是提到一定要吞併江夏郡,才能進行下一步。可見江夏郡對於東吳有多麼重要,拿下江夏郡後,東吳既可以圖謀南郡,又可以退守防禦江夏,保衛揚州。

聽著廖立的分析,劉禪眼睛一亮。大漢若能掌握江夏,就如同給東吳這條惡狗栓上狗鏈,稍有不從,大漢水師就可在江夏附近巡遊,其將惶惶不可終日也。

不過也有難題,大漢知曉江夏重要,那東吳又豈能不知曉!

劉禪抿著嘴,開口說道:“江夏之重,漢吳盡知。今以孫權秉性,其安能答應割讓江夏。”

廖立輕輕一笑,拱手說道:“陛下,有舍才有得。我大漢可舍長沙、湘東二郡,以換取東吳江北江夏郡。屆時我大漢選一良將駐守,屯水師於夏口。東吳若有不從,即使水師橫絕長江,令長沙、湘東二郡賦稅難以東輸,我大漢湘州之兵可佔長沙、湘東二郡。”

“彩!”

劉禪不由鼓掌,看起來用江夏換長沙、湘東很虧,但實際上卻是東吳這條狗的狗糧。一旦東吳不聽話,大漢派遣大軍駐紮在夏口,那麼透過長江與東吳本土揚州聯絡的長沙、湘東二郡就孤懸域外,大漢揮手可取。靄

也就是說,大漢對付東吳這條狗就可用狗糧(長沙、湘東)以及狗鏈(夏口),吳狗聽話就讓狗糧喂到他嘴裡,不聽話就拉緊他的狗鏈,斷了他的狗糧。

有了背叛成本(狗糧),東吳就不敢對大漢不恭,反而要在以後配合大漢北伐。

廖立微微一笑,湊到劉禪耳畔,低聲說道:“陛下,陸遜乃吳國大將,其屢次挑撥東吳與我大漢戰事,其若不死,我大漢雖有江夏,但荊州以恐難安。”

說著,廖立以手作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切了過去,說道:“不如將其~”

劉禪若有所思地摸著下頜,說道:“陸遜卻是乃我大漢心腹大患,只是其乃東吳大將,恐難為之。”

廖立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孫權為人品性堪憂,反覆無常,若有利可圖,陸遜之事未必不行。”

劉禪用手指敲著桉幾,許久之後,他停下手指,沉聲說道:“既然如此,可由卿與諸葛瑾交談,務必以我大漢利益為上。陸遜之事,可以用交州交談,但不可過分,一切有度。”靄

廖立再次拱手作揖,說道:“請陛下放心,臣必不負陛下之令,讓孫權為國家牽馬墜蹬。”

劉禪哈哈大笑,說道:“朕等卿佳訊。”

“諾!”

(ps:故長沙郡分為湘東、衡陽、長沙三郡,文中的二郡不過是故長沙郡的一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