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江,江南漢軍大營。靄

營帳內,劉禪端坐榻上,手裡翻閱著由各地傳來的捷報,心中頗是歡喜,待看到興業將軍李邈的奏疏,心中不由下沉。

其奏疏內言,馬忠擔任南中都督多年,威恩並立,士卒多有敬服。今馬忠統率大軍征討交州、湘州許久,所到之處擅自頒發詔令,施恩於下。其自大而獨斷,未得陛下詔令,以天子之名,任命地方官吏,大封官爵。有培植私黨之舉,恐效彷趙佗謀反自立於嶺南。

接著李邈在奏疏上建議,為了防止馬忠做出圖謀不軌的行為,應該調換其他將領接替馬忠的職位,並將馬忠下獄,核查其所為虛實。

看完之後,劉禪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奏疏重重地砸在地上,顯然劉禪有些不滿。

負責處理軍務的廖立起身,撿起沾滿塵土的奏疏,並用袖口擦拭,說道:“陛下息怒,不知何事惹陛下動怒?”

劉禪指了指奏疏,示意廖立自己看,自己卻端起桉上的茶盞,輕輕抿著。

廖立翻開奏疏,迅速地瀏覽一遍,見其上面內容,卻不敢隨意發言。靄

劉禪放下茶盞,面無表情地說道:“李漢南此人,朕都不知其是為何人,忠直之士,亦或是無知之人。在戰況如此緊要關頭,居然上疏彈劾國之上將,離間君臣關係,不知其是何居心?”

李邈,字漢南,廣漢郪縣人。在老劉時期,他擔任益州從事,曾言語冒犯老劉,當時有人建議殺了李邈,但因為諸葛亮的求情,得以保全性命。劉禪執政時期,李邈又做了犍為太守、內府參軍、興業將軍等職位。

如今在平定荊交的重要時刻,舉報馬忠可能會謀反,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廖立將奏疏放到桉上,恭敬問道:“不知陛下欲如何處置?”

劉禪將奏疏扔到一旁,說道:“置之不理,令李邈留守夷陵,為大軍督運糧草。將李邈奏疏與朕對李邈的懲處送至馬交州手上,讓他專心對吳,其身後之事勿憂。”

馬忠所部不僅與鄧芝聯絡上,還透過鄧芝所部與劉禪大軍聯絡上。當劉禪得知聯絡上馬忠後,知曉其所立功績,當場下令封他為龍編縣侯,拜為鎮南大將軍,加領交州牧。

龍編乃交趾郡治,交趾郡乃是後世的紅河三角洲一帶,此地乃是交州少有的富裕之地,郡有戶一萬二千,約合人口六萬人左右。作為其郡治龍編亦有一、兩千戶之眾,劉禪用此地作為馬忠的食邑,便是表彰馬忠威荊交的功績。靄

至於交州牧一職更不簡單了,自諸葛亮領益州牧之後,大漢國內再無一人可領州牧的實權職位。今天劉禪用交州牧一職位封賞予馬忠,不僅有劉禪有馬忠信任的因素存在,也從另外一方面表明了馬忠功績之高。

因此,為了進一步拉攏馬忠,劉禪再次玩起了熟能生巧的手段,不管馬忠有沒有這樣的想法,先是對他敲打一二,然後再對其示好。至於李邈,不過是劉禪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諾!”

廖立應下之後,開口說道:“啟稟陛下,孫權又遣諸葛瑾前來議和,言兩國罷兵停戰之事。”

劉禪挑了挑眉,笑道:“看來孫權這是被我國打怕了!”

廖立微微頷首,說道:“我軍兵進神速,前鋒已至樂鄉,鄧芝攻佔公安,陸遜、全琮、孫權恍如喪家之犬退守巴丘。今諸葛瑾來我大漢,不為其他,便是為跪地祈降而來。”

劉禪認真的看向廖立,說道:“昔宜陽之戰,公淵曾言不願再向吳人委曲求全,亦恐有性命之危。朕答曰:‘下次若有會吳,卿當逞雄風也。’今諸葛瑾前來,朕欲還當初諾言,不知卿可敢領此重任,以對諸葛瑾否?”靄

聞言,廖立聞言,面容肅然,整理衣冠,跪地說道:“陛下昔日之言,臣莫不敢忘之,今願領此重任,為我大漢取利。”

“起身吧!”

“謝陛下!”

廖立起身之後,拱手問道:“敢問陛下,此次議和我大漢欲圖何物?”

劉禪沉吟少許,說道:“此戰難滅吳國,朕欲鉗制吳人,令其成為我大漢臣屬。至於讓吳人所割州郡,不知公淵有何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