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酒肆門口竊聽計程車子也算博覽群書,但這《東遊記》卻還是他第一次聽說。

他還想聽個明白,但卻發現那夥人有意無意的壓低了聲音,讓他聽不見全貌,不由有些著急。

在加上酒肆中往往有幾個喝醉酒的食客,聲音動不動就是震天響,這讓他更加難以聽到裡面的人在說些什麼。

怎麼辦?

冥冥中他似乎有一種預感,裡面人的談話對他可能十分重要。

摸摸懷中所剩不多的銅錢,他牙一咬,心一橫,就走入了酒肆。

“小二!來壺酒!”

“菜?吃酒喝什麼菜?不吃!”

他來到靠近那夥年輕士子的地方,端起酒杯豎著耳朵全神貫注的聽著他們的閒談。

“給你們說,那銀子,壓根不是從南方運來的!”

“不是從南方運來?”

“那是從哪?”

“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

“哎!還真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這玩笑話惹得大家鬨堂大笑,其中一個士子更是大聲笑道:“杜兄!哪怕你父乃是天子面前的紅人,錦衣衛的長官。也休要拿這等渾話來騙我等!”

錦衣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讓本來就別有目的的他人聽的更加仔細。

杜仲文也跟著大家一塊樂了樂,但之後的語氣逐漸化為嚴肅:“這銀子,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

“其實不瞞各位,我此次前來洛陽也不都是為了和大家喝酒,我父也是交給我一個任務的。”

見杜仲文如此,大家的玩鬧神色消失的無影無蹤,都變的凝重起來。

眼前的杜仲文正是杜驥之子!

自從錦衣衛這個機構開始展現出他的恐怖面目後,杜驥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甚至一度有歌謠傳於坊間——

“寧惹三省,不惹錦衣。”

三省六部,到底還是中樞機構,辦事有個章程。

錦衣衛卻完全是不講道理的瘋狗,要是被盯上了,那家裡也就差不多可以準備開席了。

和杜仲文在一起的這些士子也不是尋常意義上計程車子。

他們的出身大都非富即貴,乃是中原一帶世家的子嗣。

這樣的身份帶給他們的除了外在的財富,便是對於情報的敏感。

如今杜仲文這麼一說,這些世家子弟就感到了不同尋常。

“敢問杜兄此次來洛陽還有什麼其他要事?”

“說不得,說不得。”

杜仲文把話撂倒嘴邊卻又打起官腔。

這可急壞了正在外面偷聽的某位士子,好在杜仲文的嘴剛剛閉上,他自己便有親自開啟了。

“具體的事物不能告訴諸位,這可是錦衣衛的機密。要事透漏了,別說是我,便是我父在天子那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但大家兄弟一場,我也不好一言不發。”

杜仲文掏出一本書頁微微有些泛黃的書籍拍在桌上。

“這便是我方才說的《東遊記》,剩下的,便靠你們各自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