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收拾東西,過午之後我們就從榆宅離開。”

蕭殷篤定的說道。

冉秋念雖然不知道蕭殷想到了什麼主意,但她對蕭殷有著全然的信任,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日頭已經過了正中天,臨近未時,可是本該早早回來的莫十卻到現在都沒有訊息。

若說先前冉秋念和蕭殷決定離開榆宅、避開王管家,只是出於謹慎,現在他們幾乎可以肯定王管家已有異心。

“莫十會不會出什麼事?殷哥,我們現在該如何做,是按照原定計劃離開榆宅,還是再多留一晚,等莫十回來。”

冉秋念推開窗子,向著外面眺望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轉身走回去,在蕭殷跟前站定,眉頭緊縮。

“莫十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此時不會,恐怕是遇到麻煩了。不必等他,我留個暗號,若莫十脫身回來,自會知道去哪裡尋我們。”

蕭殷也因這接二連三出事的訊息有些心情沉重,但卻並沒有因此亂了陣腳,他在屋內一處角落留下了幾道看似雜亂無章的劃痕,接著便帶上冉秋念往屋外走去。

兩人剛出了院子,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見王管家迎面走了上來,對著兩人一臉好奇的問起來:“二位這是要出去?都快未時了,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冉秋念看著王管家一臉如常的和善笑意,心裡卻禁不住升起幾分忌憚,她按下心思,並未開口說什麼,只等著蕭殷將這王管家應付過去。

“帶內子到街上去走走,聽說淮水城裡的天香樓味道一絕,難得到此地造訪,趁著有閒暇,帶她出去四處看看,也不枉此行。”

聽蕭殷這般說了,王管家眼珠子一轉,又忽的問起莫十來:“天香樓的東西確實有名,許多文人雅士、官爺富商都愛去的。對了,怎麼不見那莫十小兄弟的人影?”

“我也正要找他,也不知是跑到哪裡躲懶去了,若是他回來了,還請王管家幫忙知會一聲,叫他來天香樓找我們。”

蕭殷順著王管家的疑問說下去,接著便要帶冉秋念離開。

“那天香樓離這兒可不近,二位恐怕也不知道路,還是讓老朽送你們過去吧,正好附近有租馬車的地方。”

王管家又上前一步,若有似無的攔在冉秋念和蕭殷的跟前,笑呵呵的說道。

冉秋念便是在遲鈍這會兒也琢磨出不對勁來了,這王管家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為的就是不讓他們離開這座榆宅。

可這又是為什麼?冉秋念眉頭不由得輕輕皺起:“不必了,我想和殷哥兩個人多待一會兒,天香樓雖遠,好在我們這會兒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一路邊走邊看,說說話的功夫也就到了,就不用租馬車了。”

冉秋念拒絕了王管家相送的請求,本以為這下他總算是無話可說了,誰知王管家卻依然擋在蕭殷和冉秋唸的身前不讓路。

“王管家這是什麼意思?”

冉秋念已經有些不悅了,她也並未可以隱藏自己的心情,就這般明晃晃的展露在王管家眼前,她倒要看看,這王管家是不是真的要與他們撕破臉皮、原形畢露了。

誰知冉秋念這強硬的姿態剛剛展露出來一些,那王管家便立刻熄了火焰,乾笑著走開幾步,把路讓了出來。

“我也是一派好意,誰知竟然讓夫人覺得厭煩了。”

王管家訕訕的說道,似乎放棄了將他們留在榆宅的想法。

見他態度轉變,冉秋念也不想當場撕破臉,於是也跟著緩和了臉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也是著急了一些,王管家莫怪。”

說完,冉秋念便拉著蕭殷從大門處走了出去。

兩人走出一段路後,冉秋念轉頭看向身後,那扇大開的宅院大門依然大喇喇的敞開著,像是一張深淵大口,在巷子裡透著幾分攝人的味道。

“殷哥,我們真的要去天香樓嗎?”

冉秋念跟著蕭殷走出了榆宅所在的那條巷子,剛轉過街角,她便忍不住追問起來。

“不,先在此處稍等片刻。”

蕭殷將冉秋念帶到街頭一處首飾鋪子前,正巧這鋪子隱在一個大棚子後面,又有往來的商販和百姓做遮掩,從外面很難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但是從裡面卻能清楚的看到外面。

“這是?”

冉秋念一頭霧水的站在蕭殷身邊,和他一起看向棚子外面的街道。不等冉秋念將心中疑惑一起問出口,便見街上急匆匆的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王管家嗎?他怎麼也跟過來了?”

冉秋念看出王管家跟上去的那個方向,分明就是追著自己和蕭殷兩人的腳步而去的。

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忍不住拉過蕭殷的手臂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