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冉秋念被綁走,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

天色漸黑,她被綁來之後就被人丟在了這間屋子,屋內沒有燭光,漆黑一片,冉秋念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冒充了蕭殷的手下將自己騙到了外面。

冉秋念側躺在冰涼的地上,手腳都被綁住,周圍的寂靜讓她有些心頭髮寒,在各種各樣的猜測之中,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冉秋念也在第一時間將視線向門口投去。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讓她沒有想到的人。

“小少爺,不不,應該是冉小姐才對。”

張紹先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支燭臺,閃爍著跳躍的光。照亮了一方黑暗,可冉秋念看在眼裡卻只覺得眼前更加漆黑。

“原來是你。”

冉秋念咬牙說道。

可張紹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冉秋念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在哪裡露出了破綻,她心下一陣驚疑不定,難不成是走商路上秋白哥哥說漏了嘴?

想到冉秋白對張紹先兄弟般的信任,若是張紹先提起來,難免不會被他套出話來。

卻見張紹先慢悠悠的放下了燭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略顯狼狽的姿態:“沒想到吧,我竟然能夠看破冉小姐一時興起的捉弄。”

見冉秋念咬牙不肯說話,張紹先不知是看出了她的猜測還是如何,冷笑一聲,開口說道:“冉秋白那個蠢貨還說把我當兄弟,卻對你的事半句也沒有透露,把我當傻子耍。”

聞言,冉秋念忍不住鬆了口氣,可卻更加想不通張紹先是怎麼識破自己的。只聽他話鋒一轉,得意揚揚的說道:

“他不告訴我,可我也有自己的訊息來源。只可惜讓冉秋白那個蠢貨僥倖逃過了一劫,好在你落到了我的手裡,只要抓了你,就不怕冉秋白不冒頭。”

張紹先道出了他抓來冉秋念最大目的,可冉秋念卻因為他話裡透露出來的秘密,驀地看向目露得色的張紹先。

“秋白哥哥的失蹤果然是是你有關,張紹先,我哥哥對你這麼信任,你卻恩將仇報,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冉秋念大罵,那股恨意讓張紹先看了也是一驚,但下一刻才反應過來,此時他是佔據上風之人,真正應該害怕的,該是冉秋念才對,瞬間怒火湧上心頭。

“你最好留著點力氣,少說兩句,祈禱你那個好哥哥在發現你不見了之後,願意找過來看看,否則你就是在這間庫房裡渴死餓死,也別想著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張紹先一通狠話丟下來,心情舒暢了不少,眼看著往日裡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此刻只能匍匐在地上受制於人,生死鬥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間,那份優越感瞬間取悅了他。

“冉秋白憑什麼高高在上,憑什麼揮金如土?不過是仗著有冉家做後臺。”張紹先眼裡閃過幾分嫉妒,轉瞬便笑了起來,眼神在周圍的箱子上流連,“可那憑的是先人廕庇,算什麼本事?”

“很快,我就會憑著自己的雙手,賺得數不勝數的財富。而他冉秋白,只不過是個仗著出生肆意揮霍的紈絝廢物,冉家和他都會被我踩在腳底下。”

“你這樣面目醜惡的小人也配和我秋白哥哥相提並論,癩蛤蟆就是癩蛤蟆,就算是穿金戴銀,也依然是可笑的丑角,永遠也變不了醜惡的本質。”

冉秋念滿臉嫌惡的看著張紹先小人得意的嘴臉,他總算是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不再裝模作樣,扮出一副好人的樣子。

許是冉秋念此時已經被張紹先拿捏在了手心裡,他對冉秋念說出來的這番難聽的話並不放在心上,反而有閒情逸致跟她多說兩句。

“你聞到了,這間庫房裡的味道?”張紹先深呼吸一口,滿是陶醉的模樣。

冉秋念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這一點,這個關著她的屋子雖然很大,卻堆滿了一層又一層看不清內容的大木箱子。

空氣裡也彌散著一股令人有些不舒服的悶塞的氣息,讓她心裡有些不安。

“這東西,冉小姐怕是不陌生吧?在京城庫房裡,你一定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看過了。而這裡堆著的,成色只會更好,價錢也只會更高。”

答案呼之欲出,冉秋念幾乎是帶著不可置信的驚訝之色脫口而出:“鐵礦?”

“你果然早就知道。”

張紹先冷笑著看向冉秋念,臉上帶上了幾分殺意,很快又被他按下。

“這筆買賣如何?只要帶著它們回了錦繡城,將鐵礦出手,什麼樣的富貴換不來?就是冉家,也只能在我的腳下匍匐。”

“你瘋了?走私鐵礦可是殺頭的大罪,你這整間倉庫的量足以被株連九族,罪同叛國!”

冉秋念厲聲說道,卻見張紹先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