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親兄妹,說出來的話都一模一樣。對你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小姐來說,鐵礦自然比不上金礦銀礦來的耀眼,但對我來說,有了這些東西,金銀玉石名利地位,還不是唾手可得。”

沒想到秋白哥哥已經竟然發現了張紹先走私鐵礦,可也正因如此,張紹先才會提前出手,冒著風險對秋白哥哥下手。

冉秋念此時只能暗暗祈禱,希望冉秋白逃出生天之後能夠保全性命,平安回到冉家。

“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冉秋念咬牙切齒的收回視線,一顆心卻是不住的往下沉。

既然張紹先把這些殺頭的罪行都告訴了她,不管結果如何,他都一定不會饒了她的性命,讓她有機會把這些事情捅出去。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又何必在意早一些晚一些?冉秋念早就打定了主意,決定自救。

趁著她東拉西扯轉移張紹先注意的時候,背在身後的手微微一動,早就已經從袖間把那僅剩的最後一根袖箭拿了出來,悄悄的磨起了腕上的繩子。

該慶幸那些人沒有搜她的身,讓她得以留下這最後的防身利器。只是冉秋念雙手被束縛,怕動靜太大引起張紹先的懷疑,只能慢慢的磨著繩子。

張紹先並沒發現冉秋唸的小動作,此時他的視線落在了冉秋唸的臉上。

雖然冉秋念還是一身男裝打扮,但在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之後,那份陰柔之色和舉手投足的貴氣不再令他覺得刺眼和嫉妒,反倒是心癢難耐起來。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老話果真是不假,冉小姐也真真是一個絕代佳人。”

張紹先的話突兀的在空曠的屋子裡響起來,引得冉秋念手上動作一頓,驚疑不定的看向神色有些奇怪的張紹先。

她沒有說話,心裡瀰漫起不安來,不知道張紹先又想做什麼。

卻見他慢慢向著冉秋念走了過來,從燭火的背光處,踏入了被照亮的一小片區域裡,也將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放肆目光明晃晃的照了出來。

“往日不知道冉小姐的身份,多有怠慢,還望冉小姐不要怪罪,今夜就當是讓我補償一下前些日子對你的唐突怠慢。你放心,我定然會讓你覺得快活的。”

冉秋念沒想到張紹先竟然會生出這樣的噁心的心思來,頓時一陣寒意上湧,見那人抬腳向自己這邊走來,嚇得她也顧不上會不會被張紹先發現了,手上磨繩子的動作迅速加快。

而冉秋念這番不管不顧的動作,自然是引起了被邪念衝昏頭腦的張紹先的注意。他的腦子稍稍冷靜了一些,警惕的看向冉秋念,眼中帶上了幾分猜忌。

“你偷藏了什麼東西?”

冉秋念不說話,背在身後的手快速的動起來,幾乎顧不上那尖銳的箭頭已經將她的手腕子都磨出了血來。

還差一點點,就只差一點點了,她心裡越發焦急。而張紹先也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就要往她身後探去。

“堂哥,堂哥你在嗎?堂哥,快出來,出大事了!”

外面突然傳來了張叔林的大喊,少年人清透的聲音在幽靜的夜色襯托下,顯得有些刺耳。雖然周圍荒無人煙,但也不能說是毫無暴露的可能。

聽到張叔林在外面這番動靜,張紹先也顧不上眼前的冉秋念,眉頭一皺,忍不住站起身來,罵了一句“蠢貨”,抬腳就匆匆忙忙的往外面趕去。

“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這樣大喊大叫是想把官兵都引來嗎?”

張叔林罵罵咧咧的往外走去,門吱嘎又被重重關上,隨著聲音越來越遠,冉秋念一顆幾乎要跳出喉嚨的心,終於能夠暫時喘一口氣。

她手腳有些發軟的躺在地上,衣袍都沾上了塵土,背上被冷汗滲透,後知後覺的感受到手腕間火辣辣的疼。

可冉秋念卻一刻也不敢歇著,忍著疼痛,三兩下將最後一點繩索割斷,放出了自己的雙手,繼而又顫抖著手割開了纏在自己腳上的繩子。

隨後,她一手握著已經被血跡染紅的袖箭,一手撐著簡陋的小桌子慢慢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邁步走到門邊。

她要趁著張紹先回來之前,趕緊離開這裡。遲了,就走不了了。

冉秋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透過門縫向外聽了聽,張紹先喝張叔林的談話聲並未傳到這裡來,說明他們至少距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

這個事實讓冉秋唸的心定了一些,下一刻,手上毫不猶豫的推上了緊閉的大門。

門被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