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當季小九死了吧(第1/2頁)

葉清安拖著身子步步往前，來到拓裡極身邊，跪坐在地，用手抹著拓裡極的血往身上塗，塗手上塗臉上塗裙上。

手握在那匕首的匕柄上，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外邊的腳步聲越發近了。

待不知從何而來的侍衛們闖入房中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渾身是血的女孩，雙手舉著滴血的匕首，她身旁打腫得臉都看不清是誰的人膝蓋處是觸目驚心的血口。

“快，快去稟告王。”侍衛頭朝身後的一人喊道，那人忙跑出房間。

葉清安見自己已完成假象，疲憊地往後倒去，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奇異的花紋。

她聽到近在咫尺的腳步聲，猶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再沒有力氣做無謂的掙扎。

她感覺本有人拉著她的胳膊，粗魯地想把她拽起，卻一下子鬆了手，使她又重重跌回地上，引得她痛得嗚咽幾聲。

好暈，好像有人在慘叫，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濺在了她的臉上，她伸手去摸，是血。

她睜大了眼，吃力地轉過頭看。

她心心念唸的葉清雲，渾身是血地站在房間門口。

葉清安在眾多跑來跑去的腿中看清那殺紅了眼的人，正是葉清雲。

他向她走來，眼裡似乎只看得見她。

葉清安笑著笑著，眼睛就溼了，你果真來了。

葉清雲走近了，偌大的房間好像只剩下他們倆了，她的騎士為她一路披荊斬棘而來了。

葉清雲的劍落地，跪在了她的面前，那雙手顫抖地想抱起她，卻不知該往哪伸手。

那血跡斑斑的臉，硬是被淚水沖刷出幾道淚痕。葉清雲張口又閉上，唇都在發顫，似是全身都在吶喊、全身都在哭泣。

她想張嘴說什麼，想告訴他，她其實傷得不重，這一身的血大多是拓裡極的，只是不知為何自己連起身擁抱他的力氣都沒了。

葉清雲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低身抱起了她：“安兒，我們回家了。”

葉清安躺在葉清雲的懷裡，有血腥味、鐵鏽味，還有葉清雲身上遮蓋不住的草木香，最是心安。

她如看皮影電影般，幕幕皆一閃而過，有一座座奢貴的圓房，有橫七豎八的屍體，還有嘶鳴的馬，刺眼的火光以及耳外不散的打鬥聲、慘叫聲...

從房間通往宮門的路似是格外順暢，順利得讓人意外，葉清雲把昏過去的葉清安抱上了馬，帶著她揚鞭而去。

陰影裡，一個少年終是撐不住，手上那把滿是血的劍插在地上，藉著那劍勉力半跪在地，如瀕死之人般苟延殘喘，右手上新換的紗布汙跡斑斑，辨不清原本的顏色。少年一把扯過那紗布扔在地上，露出那一大片的傷口。血汙的臉上一雙桃花眼卻直直地望著馬兒遠去、塵土飛揚的方向。葉清安，我後悔了，我放你走。

少年的身後是疊地高高的死屍。

有些人本活在黑暗裡，自見到了陽光，就再也不甘心匿身於陰影中。

葉清安好像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裡，她和季小九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講了一晚的悄悄話；他們逐馬塞北，一路都是她的歡笑聲；甚至季小九來求親，她紅著臉應允了。

當葉清安轉醒時，她抬手抹去眼角殘存的淚。

定睛看到的便是倚在窗旁背對著她的葉清雲，葉清雲穿著一身深藍雲紋服，修長的身形倒像是一幅文人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