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懿蓮聽了笑話江雁香,心底卻是關心,“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自個兒成日家被別人欺負了不說,就連哭也只能躲著哭,現在在這兒說容易,往後別哭著回來找我啊!”

幾個人聽了鬨堂大笑,嘻嘻哈哈的好生和氣,江雁香羞紅低下了頭,竇漪房勸她照顧好自己,也不要被人隨隨便便的就欺負,江雁香點頭說,“我也不想被人欺負,只是時常被欺負,都成了習慣了……”

原本有些沉悶的人臉上才漸漸有了笑容,姊妹之間說了一會子話也就各自散去了,再沒有別的什麼事。

往後的這些天,劉恆只是時常去雅蘭宮看看王后的胎,後到幽蘭宮秋茗閣坐坐,吃幾杯茶和岑夫人談談宮中事宜,許是大王時常去秋茗閣了,這些日子岑夫人梳妝打扮都要比往常好看些,丫頭們還常常在一處說岑夫人可是比新入宮的嬪妃還要惹人喜歡了,打扮的這樣花枝招展,大王見了不多看幾眼怎麼行。

要說劉恆心底沒有竇漪房也是未必,他還時常往這邊走走,也時常去看看竇漪房,只是在一起說說話也就罷了,晚上也不曾留在這裡,所以在別人看來,竇漪房並不是那等受寵之人。

只是偶然有一天竇漪房去給陳王后請安,頭上戴著的簪子是劉恆賞賜的,陳王后才注意到竇漪房並沒有在劉恆心中淡去,還時常賞賜東西,心中怒火上來,忍不住刁難竇漪房,明明人家的禮數做的妥當,她還挑三揀四的讓人跪著,不許人起來。

竇漪房委屈,不敢說些什麼,怯生生的跪著,從前的陳王后都不見得這樣挑別人的毛病,今兒也不知是怎麼,還時常找些事情來難為她。

“竇良人如今有頭有臉了,就連本王后也可以不放在眼裡了,想來不定時我從前對你們太過仁慈了,以後可要厲害些。”陳王后死死的盯著竇漪房,鋒利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臉上劃上幾道口子毀了這如花似玉的容顏。

小小的人兒怔在原處,她已經步步小心,時時注意了,怎麼還是惹得陳王后不悅,聲音壓的很低,“王后娘娘並沒有軟弱,臣妾也沒有不敬。”

聽她嘴裡自稱臣妾,心像刀割樣痛,從前自己腳下的奴婢,卻同自己共侍一夫,周美人是如此,竇漪房更是如此。

“本王后此生最大的敗筆就是對你太心軟,早知道你會靠著這張臉去狐媚大王,當初本王后就不應該留你在這幽蘭宮。”

當初她也是不得已才將她留在幽蘭宮,倘若竇漪房在外頭,她謀害周美人的事不就被人知道了?

竇漪房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微微抬了頭,眼睛裡剛才的害怕一點也不見了,反倒有明銳的光,“王后娘娘,臣妾不是聰明人,可臣妾也不愚笨,如果從前不是因為某一件事,臣妾今日也住不進這幽蘭宮的春豔閣。”她面上笑容詭譎,“春豔閣風景如畫,美不自勝,這一切都要拜娘娘所賜。”

陳王后的表情慢慢發生變化,油然而生的恨意形於色,語兒忙勸著王后注意身子,竇漪房會了語兒的意,不動聲色的跪安下去。

才剛回到春豔閣就聽見有人來說,蕙蘭宮的賀良人有了身孕,那李才人偏偏也在幽蘭宮來請岑夫人的安,和岑夫人一處說這話,岑夫人聽了假意笑,“大王福澤深厚,自然是子嗣多,宮裡這麼多姊妹接連有孕就足以說明了……”

李才人卻說,“大王福澤深厚也就罷了,只是有的人命薄,好不容易入宮得了個良人,懷了個世子,都已經成型了還活活的被打了下來,如今那賀良人剛住進蕙蘭宮就有了身孕,可不是給人添堵麼?”

一旁竇漪房咳嗽了兩聲,李才人還不能會意,見眾人沒有說話,還以為眾人愛聽,說的愈發起勁了,“沒這福氣生養就算了,現在還要眼瞧著別人的孩子一點一點的長大,可惜呀。”

岑夫人也不想同李才人多理論,只是問了眾人還有什麼事情,眾人都說沒有,才讓散去,卻獨獨留下竇漪房一個人要單獨說話。

就連菡萏和風華也下去,可見是有要緊的事。

“如今我同妹妹同侍奉著大王,那我們便是姊妹了,妹妹還對姐姐這樣客氣,那姐姐可要生氣了……”岑夫人見竇漪房還要行禮,嗔怪說著。

竇漪房心中本感激著她那日相救,如今她也算有了臉面,還叫岑夫人這樣客氣的對她,心裡感激不盡,也只好依著岑夫人的意思,“夫人對臣妾的心意,臣妾知道。臣妾生是幽蘭宮的人,死是幽蘭宮的死人,心該向著誰,臣妾知道。”

見竇漪房明白,她也不必多說,只是拉著她的手,“若是妹妹不嫌棄,以後咱們姐妹二人可真的就是情同親姐妹了,再不要分開了……”